地扣紧手中的枪,然而那人力气奇大,细长的手指像钢筋一样!她骨头很硬,便是感觉要被拧断也不放手,枪口不断地摇晃,殊死角力中扳机被按下,却只是击碎了客厅中的花瓶!

这一声突然的枪响显然愈发地激起了那人嗜血的欲望!他整个人猛扑过来,将方迟掀翻在地。方迟身材纤薄,在与男人的贴身近战中本就不占任何优势,更何况是这样一条疯狂的毒蛇!

他去抓枪,被方迟狠狠踢飞,他便抽出何心毅身上插着的匕首,何心毅身猛然一个抽搐,方迟的心中像被刀割了一样,滚到一边抱起一个花瓶狠狠地砸向那人。

花瓶在他身上碎裂,尖利的碎片哗哗地飞落一地。他一把抓住方迟的脚踝拖过来,匕首像暴雨一样扎向她!

方迟翻滚着躲闪,利刃割破她的衣服和皮肤,鲜血洒在木色的地板上。她一脚踢上毒蛇的下巴,在匕首的空隙间,她借力骑上了毒蛇的脖子,狠狠地去拧他的头颅。

毒蛇嘶叫一声,抓住她的双手仰面用力向后倒去,方迟的背便被狠狠地砸在了一地的碎瓷上。她一声不吭,和毒蛇硬抗,目光落到墙上的时钟,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毒蛇终于意识到她的目的!这个看似极其脆弱的女人的难缠程度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他狂嘶着,发出令人难以理解的咒骂,他急切地想要脱身,却被方迟死死地抱住一条腿。

门外,有足音纷至沓来,铿锵有力。毒蛇抬起了眼睛。

方迟遍体鳞伤,冷得像刀锋一样的目光却盯死了他:

“都是人,难道你还真把自己当了神,以为这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杀谁就杀谁?你当十九局只是摆设?”

毒蛇的眼睛低下来,放出一种奇异的光。

“Me——du——sa。”

方迟这一次听懂了他的话。梅杜莎。然而他眼睛中的光让她觉得惊悚,他的拳头,精准地向她耳后的伤疤袭来!

“砰——”

方迟瞪大眼睛,洪锦城站在门口,枪口冒出一缕青烟。

……

她查到了谢微时的行踪。谢微时的出国手续和与日方网络安局的接头都是史峥嵘安排的,她想查到,并不困难。

滕桦已经送入医院急救,生死未卜。

何心毅送入医院急救,生死未卜。

谷鹰死亡。

望着何心毅和谷鹰被抬上救护车时,方迟面如死水。她要保护的人,一个都保护不了。

那么谢微时呢?她死灰一般的心中忽然扬起些微的火芒。

燕市已经没有直飞福冈的航班了,她从釜山转机。天已经完黑了,机翼上的灯在无边的黑暗中一闪一闪。

她一直盯着窗外的黑暗。

那条毒蛇被洪锦城带走时,回头向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看他的口型,他仍然念了一句:

Me——du——sa

她又吃了一把α抑制剂,一直到心绪平静到好似一潭无风之水。

她已经想明白了她要面对的是谁。

……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方迟能感觉到冰凉的金属肢体不停地在她身边挥舞,踌躇着,迟疑着,蠢蠢欲动着,屡屡有劲风袭向自己的心脏,却又倏然停下,只留下冰冷的金属气息侵袭着她身上敏感的伤口。

她在门口捡到了史峥嵘要求谢微时戴上的通讯装置。史峥嵘自然不会允许谢微时一个人过来,但没有谢微时的讯息,也没有人胆敢贸然进入这个地方。病毒仍然掌控在眉间尺的手里,只要眉间尺不亲自灭杀病毒,就算把这个仓库炸成深坑,病毒也不会消失。

但谢微时把那个黑色纽扣一样的通讯装置丢在了门口。

眉间尺一而再再而三想要置他于死地,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是把这个代表着最后一线生机的东西丢在了门口。

他就没想过要反抗盛琰。

手指底下,谢微时的心脏还在跳动,缓慢地跳动。时间在流逝着,还有多久,东十二区就要进入新的一天了?

她慢慢地开了口:

“想知道我是怎么猜到的吗?”

身边冰凉的感觉消失了。

她说:“有很多事情,我总是不敢放到一起去想。为什么眉间尺会在游戏之地注视着我?为什么眉间尺一直躲避我、却对Guest充满恨意?为什么眉间尺一直没有Avatar,在Maandala的漏洞被修复许久之后,才以Avatar的形态重新出现?而眉间尺有了自己的Avatar,正是在善泽被害之后?为什么病毒爆发之后,ither能够那么快做出反应,把玫瑰送入Maandala,还能准确无误地枪杀滕桦?

“我第一不敢想你还活着,第二不敢想你已经被ither控制。但是一旦想了,所有的事情都通了。

“一个没有静脉的人,怎么会有自己的Avatar呢?所以Guest修复了‘空之面孔’的漏洞之后,他就再也进不去Maandala了。

“善泽一直在研究静脉识别技术,但极少有人知道,他以己之矛攻己之盾,得知之后,就强取豪夺,拿到善泽的技术之后为眉间尺做了一套血液循环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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