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元器坊,苍凰想要寻一处静谧之地专心练剑,于是他背负长剑,独自一人踏出邀月谷,向东行去。

走出四五里,有一座青峰,青峰下是山涧,飞水自青峰之上泻下,坠入碧波深潭。

青峰将浓雾斩开,站在青峰之上可见青天白日,别是一番秋景。

苍凰便在这青峰之上开始忘我的研习剑技。

苍凰并没有冒进,而是选择继续研习基础剑技,只有将基础剑技学的扎实了,那些高深的剑技才能做到游刃有余。

“劈~”……“劈~”……“劈~”苍凰的剑一次又一次的划破虚空,一声剑吟接着一声。

“逆斩~”苍凰陡然转身,长剑横斩,但是脚下却突然传来阵痛,身形不稳,眼看就要倒地,手中的剑还在手中,跌倒了,难免会误伤自己,于是这紧要关头,苍凰掷出了自己手中的长剑,随后顺势倒在了地上。

脚下钻心的疼,苍凰赶忙脱去了脚下的短靴查看,近几日他苦修剑技,磨脱了皮,脚心之中一片鲜红。

苍凰自乾坤袋中取出一枚三生愈体丹,吞下腹中,这才缓缓起身,眉眼轻抬,却见那柄黑色的长剑插入了一株古木之上,苍凰只觉不可思议,他穿上短靴,亦步亦趋的前去查看。

只见一柄剑已然完没入了树干之中,只留下了剑柄。

天元说这柄剑是一柄残剑,可是眼前的景象令苍凰对这柄剑生出了深深的疑惑,一柄残剑便能如此轻易的破开树干,实在是恐怖至极。

苍凰握住剑柄,微微用力,“寂”剑便脱身而出,出乎苍凰的意料之中。

“这柄剑到底有多锋利?”苍凰自问道。

握住剑,苍凰细细打量,剑身很薄,但是与寻常之剑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连宝光都不存在。

“不想了,夜里回去问问师傅。”苍凰摇摇头,将长剑收入了剑鞘之中。

随后苍凰便盘膝在青峰之上,聆听心中佛咒,相随而念。

隆隆的飞水之音掩盖了苍凰的口中的佛咒之音,贴的近了,只听他口中发出极为晦涩之音,“唵~”

“呢~”……

“吒~”……

“喃喏~”……

转眼间,苍凰来到这四合门也已一月有余,邀月谷外的青峰之上,在苍凰将基础剑技研习成千数万遍后,他已然步入高深剑技的阶段。

“高山流水~”苍凰拔地而起,身如鲲鹏展翅,剑如湍流,激射而下,他口中念念有词,“人为高山,剑为流水,流水借山势,一剑动九洲。”

苍凰一剑贯下,剑法斗转,苍凰步法飘逸,好似灵蛇扭动,剑身轻吟,似在风中穿行,令人眼花缭乱,只见苍凰飘逸的身形一滞,“灵蛇吐信~”

轻吟的剑身陡然化作实质,一剑直刺虚空,似灵蛇在黑暗之中的致命一击。

“星火燎原。”苍凰手中之剑似星火闪烁,脚下如有清风托浮,一跃数尺,长剑在虚空之上连刺九剑,每一剑都如蛟龙出洞。

“噌~”苍凰一记环斩,长剑嘶鸣不止,星火骤燃,化作燎原之火,剑势不止。

一只白灵鸟儿飞来,落在苍凰的肩头,苍凰一笑,长剑入鞘,白灵鸟儿顺势飞入苍凰的掌心之中,这一个月时间,白灵鸟儿每日都会陪他练剑,为他展翅高歌。

苍凰轻柔的将它捧在掌心,白灵鸟儿像是无比享受此刻的温暖,苍凰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也想如你一般自由自在,得一分安然啊!可是偏偏不如意,我的身体里被种下了一个祭台,寄养着一个强大无比的恶灵,它要喝我的血,夺我的身,将我置之死地,我那份安然便难寻了,一年来,我就像一个小心翼翼的贼,掩藏着我体内的罪恶果实。”许多的负累压的苍凰喘不过气来,他就是一柄弯而不折的弓,他悄悄的掩藏着,忘我的练剑,只是想要离生的希望更近一点,可是他也渴望倾诉,渴望被人所理解,但是他不能说,所以他只能对着一只白灵鸟儿倾诉。

“我死过,死了那恶灵就不能再为害人间,可是我死不了,被一个生灵带到了那太古龙岗之上,可是谁又知道那古老的太古龙岗之上藏着一个怎样可悲的生灵呢?他连他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能救我?所以,我只能靠我自己。”苍凰轻轻一笑,或者绝望,或者希望,他不知道,他只想要见一眼娘亲和爹爹,他便知足了。

白灵鸟儿飞下他的手掌,落在一块峭石之上,展开洁白的羽翅,伴着孤独而伟大的朝日发出极为悦耳的鸣叫,它一边高歌,一边展翅起舞,那些牵绊着苍凰的负累,随着白灵鸟儿的歌唱,似乎一点点一点点的开始瓦解了。

白灵鸟儿飞走了,苍凰端坐在青峰之上,隆隆的飞水冲刷着山涧下的那一潭绿水,他万念皆空,心神之中,佛咒加持,只听他口中念念有词,“喃……吒……”

每一个佛咒之音都在苍凰的口中经数次或十数次变幻,其音刚正而沉重。

“唵~”忽然之间,苍凰那沉寂的魂海之中亮起了淡淡的金光,那无边的海,起了波澜。口中的咒音毫无预兆的炸响在这山涧之中,一息之间,甚至盖过了那飞水入潭之时的隆隆巨响,咒音滚滚不息,好似有神辇破空,碾压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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