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建国长得牛高马大,十几年前最流行的国字脸,眉毛很浓,本来应该是一脸正气的英雄脸,可姚建国的眼睛却十分狭长,而且眼角向上挑,看起来很凶。

再加上姚建国的眉心距离很短,紧紧连在了一起,给人一种心眼极小的感觉。

当然事实上姚建国确实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相由心生确实没说错。

他此刻沉下了脸,脸看起来更凶了,许曼虹不敢反抗他,只得乖乖地坐下吃饭,狠狠瞪了眼欢颜。

下班了再好好收拾死丫头,连挑拔离间都会了,等会儿上仓库后面的竹林折几根竹条,抽不死这死丫头。

欢颜却不当回事,包子啃得津津有味,一个吃完了又拿了一个,许曼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骂出口。

今天的死丫头古怪得紧,只怕真会闹到居委会那儿去,姑且先忍着,等把财产弄到手再说。

姚建国也没心思管欢颜,他现在只想着生儿子,准备一会儿睡足觉,就去买两瓶好洒,再买条好烟,去厂计生办的主任家走一趟。

“你一会儿给我二十块钱。”姚建国说。

许曼虹顿时警觉,“你要二十块钱干嘛?不是才刚给你十块钱买烟吗?”

“我一会去徐主任家坐坐,总不能空手去吧,你赶紧给我!”姚建国有了些许不耐烦,他辛辛苦苦挣的工资,每个月自己只能花三十块钱买烟,许曼虹多一分都不会给。

他这样累死累活还有啥意思?

连个儿子都没有!

“徐主任家里就在三楼,你又不是第一回去,用得着买东西?兰兰的药又快吃完了,开一次药就得二百多,你花那个冤枉钱干嘛……”

许曼虹絮絮叨叨地抱怨,每个月的钱她都恨不得掰成三份花,现在才月中,离发工资还有半个月,可上个月工资已经花了大半。

姚建国的脸越来越黑,人便是这样,当长时间习惯一件事时,就算偶尔会觉得不对,可也不会想着去改变,因为人的惯性和惰性,会让人变得麻木。

可一旦受了刺激,或是有了目标,那么麻木的神经便会重变得敏感,也会对以前习惯的环境产生厌恶感。

姚建国此刻便是这样的情形。

他已经开始厌烦了。

只是还差点火候!

欢颜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嘀咕,“天天吃那么贵的药,也没见好起来,肯定是骗钱的庸医。”

姚建国心思一动,粗声粗气吼道:“欢颜说的没错,吃了那么久都不好,那里别去看了,先停一个月的药,我看兰兰就是药吃多了才会好不起来。”

姚兰胸口一疼,差点连筷子都拿不住,她强忍着摔筷子的冲动,死死地咬着嘴唇。

“妈,你就听爸的,我的药停了吧,我这样的破身体,药吃不吃都无所谓了。”姚兰眼眶红通通的,看了眼姚建国,又很快低下了头,数着米粒儿吃泡饭。

姚建国心软了软,面上讪讪的,到底是亲闺女,他还是心疼的。

可很快他便硬下了心,除了儿子,其他都是浮云!

“赶紧给我钱,你还愣着干什么?”姚建国的脸更黑了,没搭理姚兰。

许曼虹平时虽然比较强势,可她还是惧怕姚建国的,尤其害怕姚建国发火,她虽生气,可也不敢忤逆丈夫,悻悻地从钱包里抽出了二十块钱,递给了姚建国。

“你别把钱都花光了,省着点儿!”还不忘嘱咐一句,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