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栖让门房的刘叔在角门口备了辆轻便的马车,楚清宁不想那么多人跟着,出了灵栖之外,就只带了一个马夫。

她披着一件暗红色绸面的斗篷,手中抱着那个檀木小方盒子,坐在疾驰颠簸的马车中,心中却千思百绪。

前世的楚清宁一心扑在维持太师府众人的开支用度上,从不曾想她真心对待的人会背叛她。

还记得许苓月贴在她耳旁说的最后一句话,讽刺又极尽得意:“知道为什么楚家库房的银子少得那么快吗?那还要多谢你让我协管账本,不然那几代人用不完的银子怎么会到我的手里呢。”

手指紧紧扣住小方盒子的边沿,她紧咬住后槽牙,眼底闪过滔天的恨意。

虽说楚家是簪缨世家,家底颇为殷实,但后来是用一点少一点。

那时萧誉璟说服了毒宗出山,风头更盛。

萧珽私下招揽人才急需银两,便故意在楚清宁面前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又加上许苓月假模假式地与她分析好歹,她才咬牙变卖了家中的十几间铺子换成银两赠给他。

但没想到的是,这一切一切全都是他们二人给她下的套子,而她还傻傻地以为她做得对。

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吁──”

外头马夫忽地拉住缰绳,马嘶吼一声骤然停下,楚清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震得回过神来。

灵栖连忙稳住她,随后挑起帘子,面带怒色:“差点惊到大小姐,你是怎么赶的车?”

“这……”马夫窘迫地用马鞭指指前面,苦笑道:“这前头,没路了!”

灵栖刚想骂他,一转眼顿时也怔住了。

马车前方是一大片沼泽地,别说马车了,就是人走在上面都会被陷下去。

怎么可能呢?灵栖抓着帘子的手微微颤着,她之前才走过这条路,明明不是这样的!

“灵栖,怎么不走了?”楚清宁见灵栖的面色发白,便自行挑开另一边的帘子。

入眼的沼泽地远处荒无人烟,就像是一片死寂之地。

“小姐,我之前明明走过这条路的,奴婢也不知怎么会变成这样。”

灵栖放下帘子,心中已乱成一团,但楚清宁却并没有慌乱,她直接掀开了帘子钻了出去,灵栖下意识也跟了出去。

楚清宁站在马车上,俯瞰地下的泥土,又复看了眼前方的路,抿唇笑了。

下一刻,她说道:“不用管,直接往前走,这是那位老先生设的一道不让外人打扰的屏障罢了。”

“可是这前面万一真是沼泽地怎么办?”灵栖两只手放在身前,互相扣紧食指,那是她的小动作,只有心底极是慌乱时才会这般。

楚清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笑着拍拍她握紧的双手,“别怕,我相信你绝不会有错。”

“小姐……”灵栖呢喃了一句,眼眶跟着红了,小姐这是将性命也交托给了她,她又怎么能退缩?

灵栖重重点了点头,便掀起帘子让楚清宁坐了进去。而她也接过马夫手中的马鞭,睁着亮如繁星的眸子,借着记忆,驾驶着马车朝沼泽地奔去。

对此毫不知情的马夫紧闭着眼睛,用手指死死扣住马车车身的边缘,心想着这大小姐是发疯了不成?他要是不下车就得送命了。

可若是他下了车,这饭碗也丢定了,同样也要饿死。

罢了,孤家寡人一个人他也无所谓了。

马车内,楚清宁镇定自若地坐在中座上,她相信灵栖,她同样也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里是上陵城的郊外,处处都是泥路,她们脚下的土呈朱砂色,而眼前那片沼泽地却是幽绿色的,一个地方的土质和气候环境有关,不可能变化这么明显。

如此看来,灵栖之前跟踪之时,早已经被那位先生发现了。

马车疾驰,扬起黄沙,灵栖咬紧牙关,一拉缰绳,马车朝沼泽地飞跃而起。

“咻”地一下,马车在那一瞬间凭空消失了。

这事儿发生的突然,若是寻常人看到这一幕,几乎见鬼了一般。

就在她们后方不远处的地方,萧誉璟和云济骑着马跟在后面。

“她们的马车,消失了……”云济摸摸惊掉的下巴,但他很快恢复过来,对身旁的人道:“王爷,这下我们该怎么做?”

萧誉璟看着刚才楚清宁的马车不见了的地方,沉默了片刻,忽然唇角翘起了一个弧度:“当然是追上去了,别忘了我们跟着楚清宁那个丫头,就是要借着她这根线索,找到那老家伙。”

他刚说完,双脚一夹马腹,手中缰绳紧拉,马便因吃痛朝着前方飞奔而去。

面前人影一空,云济也紧跟了上去,“王爷,小心!”

同样是轻轻一跃,他二人就和楚清宁的马车一样,在原地消失。

如同瀑布帘断,眼前景象焕然成了另一幅模样,他们勒住马缰,马蹄结结实实地踏在地面上。回头看去,背后还是一片沼泽之地,如真如幻,若不是亲身经历……

“这又是什么?”云济刚放松下来,等转头看向前方,浓眉又瞬间挤成了一个八字。

此刻他们的面前迷雾重重,已经完全不见楚清宁她们的影子,这又该如何追呢?

萧誉璟不慌不忙,朝云济勾了勾手指,云济应了声忙操纵身下的马靠近他,老老实实地把耳朵凑过去听从吩咐。

但没想到,萧誉璟什么话也没说,就在云济坐下的马屁股上狠狠打了一掌。

马儿吃痛受惊,不顾身上的主人,径直就往那浓雾中冲去。

云济咬着牙抓紧缰绳,企图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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