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四年正月庚辰,公元一三九年,张逵、蘧政等人因假传圣旨诬陷大将军梁商,中常侍曹腾、孟贲获罪伏诛,弘农太守张凤、安平国相杨皓连坐处死,追查之下,竟然牵连朝中大员,一时间人心惶惶,朝政不稳。

“臣梁商有奏!”朝堂之上,梁商上奏顺帝。

“大将军有什么话?”顺帝问道。

“按《春秋》之义,功勋归于将帅,而罪责则仅惩办恶首,大狱一起,势必会株连众多无辜之人,如此众多的囚犯囚禁在监牢中,不利于顺应和气,不利于平政教化,应该及早结案,停止追捕。”梁商恭谨说道。

“既然大将军自己都不追究了,好罢,此案既然元凶伏法,便结案吧。”顺帝见梁商竟为这些人求起情,便不再株连。

“伯夏兄,你一副菩萨心肠,眼看就要揪出朝中元凶,怎不继续追查?”却是下朝后曹腾与梁商一起走出大殿,梁商字伯夏,原来两人自共患难后竟结拜为兄弟,亦是两人志虑相同,性格相投,梁商更是感激曹腾先前拖延时间之功,否则自己早就饮鸩而亡了。

“季兴贤弟,不是愚兄软弱可欺,只是梁家凭着外戚身份位高权重,已有很多人看梁家不顺眼了,这次之事便是教训,想我梁商半生如履薄冰,却仍是如此,哎,若是大肆牵连,恨我们梁家的人会更多,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他们子子孙孙找我梁家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梁商叹气对曹腾说道。

曹腾不得由心叹服,想不到梁商不仅谦虚恭谨,还有这般大智慧,不住连连点头称是,却听梁商说道,“今日贤弟正好得空,不如去愚兄家共饮一杯?”

“如此便叨扰了!”曹腾正准备在和梁商畅谈一番便欣然答允。

两人便一同坐轿来到了梁商府上……

“父亲,您回来了!今日可将那些贼人尽皆诛灭了?我梁家今后可……”两人一进府上梁冀便迎了出来,此时梁冀仅三十岁光景。

“逆子!整日只想着杀违逆你的人,这天下之人可是你杀的尽的!这是你季兴叔叔,不得在客人面前无礼!”梁商怒道。

“是!父亲!季兴叔叔!”梁冀对曹腾见了礼,他却不知曹腾身份为何,只道是朝中新来的官员。

饮宴间梁冀敬了梁商和曹腾酒后便离开了,只听得梁商一声悲叹,“哎,此子极不安分,借我之名在外胡作非为,想愚兄曾屡次约束,亦是无果,只怪愚兄训导无方,若是今后梁家遭祸定是由此子所致,哎……”

曹腾见是梁家家务事,也不便多言,对这梁冀却早有耳闻,此人身为河南尹,行事却真如其父所说不肖,但也只能劝慰几句。

“贤弟,咱不说这些,却说说你那玉佩真是圣上所赐?”梁商心中不乐,便转开了话题。

“这玉确是陛下所赐,是在陛下是太子之时……”曹腾也知趣地转了话题,说起那玉佩的由来。

…………

当年陛下不爱读书……

“季兴老兄,这次还是你来替本殿下背这些书呗,天天看这些书实是无趣,想来高祖皇帝、武皇帝、光武皇帝,不都是在马背上定的天下,而这些守成之君哪个却被世人记住了呢?本殿下要去上林苑打猎。”这是一个只十多岁的少年,满脸透着英气,正是身为太子的顺帝刘保,对话之人正是曹腾。

“殿下,却不是这个道理,守业却比开国难上数倍,想当初高祖皇帝征战天下,靠百姓夺得江山,百姓久经秦害,又历战乱,期待的是安定富足,文景皇帝这才尊黄老,养万民,使得国家富足,武皇帝才有钱粮将那匈奴赶到漠北再不敢南犯,靠得便是这书本中的智慧,足以抵得雄兵百万……”曹腾知明日太傅要考较太子所学,不得不劝太子读书。

“哼,你懂什么!本太子不与你计较!”这太子刘保知辨不过曹腾,便一溜烟跑了,留得曹腾叹气。

竖日,太傅便要考习刘保学问,却是三道题,每一题答得两刻钟,再出下一道题目,这第一题问的是儒家的治国之理,平时考试只因曹腾一旁伴读,便是由曹腾先自答好,再将答好的题目交与太子誊抄,这太傅年岁已大,有些老眼昏花,便多次糊弄过去。

此次仍是如此,这孝治天下、克己复礼、君臣父子,曹腾早已烂熟于胸,只一会儿便写完给了太子刘保,第二题则是董仲舒所倡“天人感应,君权神授”,曹腾亦是走笔龙蛇,并无耽搁。

可当听到这第三题,却是数说宦官干政之害,不由得脸色铁青,虽说这赵高指鹿为马、陷害扶苏、霍乱朝纲,更有本朝武帝之时苏文陷害太子行巫蛊使得太子连同皇后尽皆被诛,自己本是信笔拈来,“不对,我怎想到的都是这宦官谋害太子之事?”曹腾不由惊出一身冷汗,“难道这太傅是影射于我?”自己便是这常伴太子身边的内侍。

心中却想到这太傅是阎皇后亲戚,想劝太子自小便疏远宦官,心中不觉由惊转怒,竟写起了蔡伦造“蔡侯纸”,历代君王靠宦官打垮外戚,如和帝时郑众帮和帝除掉窦氏,而当今安帝借李闰除去邓氏一族,越写却越来劲,竟有些忘了时间。

按说这题目不难,曹腾早就能写完,可这时却迟迟不交给太子,太傅也等得不耐,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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