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1章娆眼睁睁地看着她吃痛地捂着嘴,却自指缝处不断向外渗着鲜血。

姜寂初猛烈地咳嗽着,身上无一处伤却又无一处不痛,不成想,自她口中涌出的红色液体顷刻间化作泣血般的点点红梅如泼墨般点染着全身月白色衣裙。

两行热泪落下,她怔怔地凝视着紧紧攥着她手的章娆,感受着她温热的掌心,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手冰凉的可怕,只听面前人叹道:“你是我见过最听话的病人,无论我给你配了什么苦药,你问都不问便喝......却也是最不听话的,因为你根本就不在意你自己的身子,我原先还觉得江湖儿女一贯洒脱本不该如此,如今倒都明白了。”

姜寂初苦笑道:“出身所累,况且,但凡我与他有一个人能做到洒脱二字,我们便不会是如今的样子了。”每每提到他的伤,她脑海中总是不断浮现出他面色苍白时醒时昏的样子,却从不知道,他所有伤痛的根源竟是因为她,“若我早知道,便是死也不会对他说那些锥心的混账话。”

不知何时,那只淡棕色的小猫竟独自踩着尚未化净的雪,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走来亭阁,然后撒着娇懒洋洋地扑进她怀中,姜寂初却生怕自己身上血的腥味吓到了它,正欲将它放下,谁知那小猫竟浑然不怕,执意要贴靠在她心口处,用它小小的身子温暖着她。

这小猫似乎是极爱她的怀抱,直到二月初十这天亦是眯着眼睛趴在她怀中听完了一件震惊朔安城的江湖血案,抛尸洒血的案子,就连凌雪娴听罢都免不了犯怵惊慌,姜寂初的怀抱却从始至终的安稳平宁,令人感觉不到一丝震惊与恐惧。

说起来也算是原先韩家留下的尾巴,韩弼之的远方亲族中有一庶支是做漕运的,然却动了些不该有的肮脏心思,为了拓宽财路竟搭上了玟州凉城的地方官员做了暗娼买卖,被江湖散派的道上兄弟察觉后又因一时动念而杀人灭口,这不,新生意便随之送上了雁山,偏巧案子发生在京畿地界内,所以引得巡防营与城外驻军同时出动,百姓耳闻眼见便随之恐慌,流言一传十十传百,仅仅半日便早已闹的满城风雨。

不同以往的是,这次弦月山庄江阁主密令杀手不必在得手后留下红玉。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都没有其他消息再传来,案上刚刚添好的新茶尚不得入口,小猫在她怀中睡得安稳,姜寂初却不知为何紧张,她在担心什么?

担心藏于宣王府暗室内的重曦没有借此机会被送到浮言药阁?

还是担心庭鉴司的眼线太过毒辣,不放过任何细小的线索与破绽?

章娆因为抓到裳家女而同意与凌靖尘合作营救重曦,她真的可信,对吧?

“姑娘,茶再不喝就凉了。”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她猛然抬头发现竟是步千语。

步千语手里还端着刚从秋绵斋顺路带回来的绿豆饼和紫薯糕,此刻正有条不紊地在茶案上布置,凌雪娴尝了一口新鲜点心,赞赏确实比府中厨司做的好很多。

“千语做事是一向妥帖的,有她在我身边,大嫂尽管放心。”姜寂初说着便望向步千语,见她朝自己微微点头便知诸事妥当,提着大半天的心才算终于放下,却又见她抿了抿嘴犹豫着说道:“我从嘉延街区一路过来,见到有另外一路人马朝着城北疾驰而去,不是巡防营的人,倒像是......”

“像是什么?”姜寂初有些着急地问道。

“我不认识,但他们个个身材魁梧,一眼便知久经沙场......对了,那马匹不是城外驻军所骑的温良马,倒像是玉门战马。”步千语仔细回忆着她在长街所见,倒也只记起了这些。

“漠北......玉门,惠瑟部......”姜寂初嘟囔着,倒是怀中小猫一机灵地醒了过来,软着嗓音叫了几声,她却似乎猜到了什么,直接将刚睡醒的小猫放进步千语怀里,起身叫人为她备马。

凌雪娴知道她前两日整晚都在咳嗽,可如今阻拦的话到嘴边却依旧没有说出口,见她取了披风便疾步跑了出去,只能叹着气吩咐人提前备好驱寒的姜汤。

一个时辰后,在朔安北郊出城三十里的最高坡顶上,棕毛骏马被拴在四角方亭后,正低头吃着坡上仅剩的枯草,方亭围栏之前立着一个纤长倩影,风过无痕却微微掀起她的月白披风,额间碎发随风飘散凌乱,衣袂飘飞,她却根本顾不得,只踮起脚来怔怔地望着正北方向。

马蹄踏在出城官道上,前后三批人马疾驰而过掀起的阵阵尘土现在依旧能够清晰看到。

眸光低落,却只能暗自嗔怪她自己晚来一步,怨不得旁人。

许是太过专注地望着远方,直到话语声骤然在耳畔响起,她才意识到身后来了人。

“你一向畏寒,冬日里更不该站在风口。”他的声音依旧那么熟悉,三分内敛两分温和。

只是她不知道,余下五分的炽热与深情,他都尽数留在了竹苏漫漫山林之中,不敢带回朔安任由这里的喧嚣点墨晕染。

“调了玉门战马随军,北境难道也要打仗?”姜寂初眼中藏不住的担忧与顾虑早已无所遁形,“南境开战已成定局,北境如今怎能也卷入战火?”

每每提及家国之战,凌靖尘的眉眼间透着运筹帷幄的沉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