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偏偏死于栾城旧案之后,恐怕与夕氏一族的仇怨脱不开身,而众所周知,疫病乃是天灾,天灾怎能预测,又怎能以此害人?

姜寂初墨眉紧促,双手紧紧攥着衣袖,紧迫情绪起伏,丝毫顾不上江琉递来的一杯新煮热茶。

曾试探着往深思考,她吸了一口凉气怔愣在地,便怎么也不敢继续想了。

若疫病并非天灾?

使劲摇了摇头,她强迫自己否认了这种可怕的想法,这绝不可能!

栾城连带着周围郡县皆被时疫所侵,连绵数月不消,如此疫毒怎能是人为研制?

天底下,有此能力的医者不多。

南疆与竹苏皆是医道至圣,而她深知竹苏之人绝不可能。

南疆?阴夏?这也不可能!

夕染与她一样都在明里暗里调查此事,他知道只能比她多,绝不会比她少,而他与阴夏交好,所以阴夏的手定然是干净的,至少与此事不相干。

那么,与阴夏师出同门的其他几位医者呢?贺兰氏一门还有谁?

姜寂初又摇了摇头,知道定不会如此简单,是她想的太浅了。

牵连甚广的经年旧事,岂是她一人朝夕便能想明白,查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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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琉见她深思不语,便试探着轻声说了一句:“阁主?”

回过神来,姜寂初眼见临近正午,便带了他们先去吃了午饭,幸得南郊郊外不少茶肆供行人歇脚,有几家亦可提供午间的便食简餐,三人落座后不久伙计便端来餐饭,倒也还算干净。

只一炷香后,步千语便叫伙计又添了一份煎鱼,忍不住连连称赞道:“以前这条路不知走过多少次,怎么就没发现这家有这么好吃的煎鱼,姑娘选的地方真是巧妙,我刚还有些纳闷为何选了这家用饭,现在知道了。”

江琉也点头同意,附着说道:“店家瞧着简陋了些,谁能想到吃食如此精致用心,倒也难得。”

姜寂初只笑笑并没说话,自己又夹了一筷子煎鱼,只觉得这地方实在不错。

三人用饭有说有聊,用过饭后又在这里喝了一壶清茶,正欲离开,谁知自不远处走来一位手执竹扇的青袍公子,身披素净斗篷,眉眼间除却儒朗俊秀倒也添了一些似曾相识之感。

姜寂初眉目微动,率先识出此人便是昨晚栾央楼前那位通身气派的玉面郎。

他独身前来,正欲寻个空桌坐下歇脚,不经意间朝他们这边望了一眼,目光便在姜寂初身上停留半晌,末了竟微微一笑闭扇前来,打了招呼问候道:“不知竟是姑娘在此,实在是缘分。”

步千语闻言便带江琉去别处略逛,将不多得的空座位留给了他。

姜寂初望他这通身素雅装扮,哪里还有昨晚半分张扬痕迹,倒也稍事一笑。

那公子似乎知道了她因何而笑,主动说道:“姑娘莫要见怪,昨晚在下赴约穿着那般招摇也实在无奈,族中各方你争我斗,若不摆出些姿态来压压场面,岂非任由长辈欺负?”

姜寂初闻言淡淡一笑,接着他的话道:“是啊,除了那些推不掉的应酬,平日里反倒要穿的轻便舒服些才好,我方才失礼,只是有些奇怪,公子这样的人也会光顾这种街边茶肆,用一餐简单便饭将就?”

他浅笑着,瞧这样子便是丝毫不介怀这种事情,随意道:“简单又如何,地方安宁,饭食干净,如此便好,在下从不多求。”

姜寂初由他之言,思及南境战事,叹道:“公子所言在理,乱世中能守一方安宁之地便好。”

倒是他有些意味深长的望着她,末了竟摇头说道:“大熙朔安城可谓是东陆最安全的地方,四方皆有要塞层层相护,异族重兵无论如何也无法踏足,若连姑娘这种朔安中人都要叹息乱世,天下岂非人人自危?”

姜寂初听罢眉间隐晦微蹙,随后便恢复如常,笑道:“公子儒雅姿态,谁料竟张口便是布军布防之事,实在是人不可貌相。”她笑短短两日,此人竟再三叫她刮目相看,实在难得。

那人显然并没把她这句带着隐晦试探的话当回事,转而问道:“姑娘似乎很在意边境安危?”

姜寂初顺其所问,随即所答:“边境安危虽乃军国大事,可身为臣民却也不能充耳不闻,战士守疆,我等应体谅其辛苦,而非担心提及避讳,便漠视兵将功劳。”

“姑娘习武?”他因她身披月白斗篷而无法观之过细,但凭借她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坚毅与些许清冷凌傲,偏偏与那绝代容颜实不相配,便忍不住猜测一番。

姜寂初淡笑不答,却反问道:“公子习武?”

他摇摇头:“非也,在下仅一文弱书生,除了家里有些铜臭金银之外,别无所长。”

她继续反问:“公子不习武却知军事,我一女子念及家国,为何定要习武?”

那位公子顿了顿,却站起来先是朝向姜寂初躬身作揖行了一礼,随后蹙眉悔道:“原是在下唐突,今日浅谈只觉相洽,不该仓促问及姑娘那等问题,失礼了,给姑娘赔罪。”

姜寂初并没拒绝,既直接受了他的赔礼,又回以淡淡一笑道:“我与家兄原也是如此交谈的,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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