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继而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随后还未来得及站稳又被小男孩在短短几招内锁住了喉咙,捅紫了双眼。

那官差耸了耸肩,提着刀的几声呵斥便草率间解决了这件小事,并没有任何人放在心上。

然而在这条巷子的另一个尽头,有个以月白色纱巾覆面的女子,淡然间看完了整个过程。深觉那男孩沉稳而睿智,懂得被钳制住双臂如何反击对手,懂得如何化身高劣势为施力优势,有不浅的武学根基在身,一看便知是个学武的好苗子。

当事人无意,旁观者有心。

待官差以及周围百姓四散而去,蒙面女子才缓缓移步开始跟着他,等到那男孩走累了坐在街边的一处石堆上休息,她从身边买糖人的老师傅那里买下做工精致的糖人,蹲下身拿给他,尽力用平日里不太有的温柔语气说道:“你多大了,可有亲人,他们身在何处?”

虽然她蒙着面,几句问话并无过大波澜,且给人冷冷的陌生感,但不可否认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叫男孩实在提不起防备之心,用一双黑亮无暇的眼睛看着她,认真地一字一句说道:“我,我十四岁了,家中亲人四散离去,我如今......没有去处。”

微微蹙眉,她不觉心疼他小小年纪却漂泊无依。

不过,他面对问话能够对答自如,又有不浅的武学底子,像是受过良好教养的世家子弟,既说亲人四散,倒像是家道中落无奈之举。

她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耐心道:“那你不如随我来,或许可以有个很好的去处。”

现下本就无所依靠,飘零如柳絮经不住风雨,况且孩子之心本就简单善良,看到眼前之人左手持剑像个能够护他周全的人,于是站起身就要跟随她的脚步,直到看见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示意牵过他的手,他才注意到她右掌心那条森然深疤,免不了微微颤了颤手。

见到他神情异样,那蒙面女子的眼神依旧平静,她任由伤疤一览无遗的面向着男孩,依旧是不带一丝起伏的言语,眼睛却始终注视着那男孩的神色,试探着问道:“你确定要跟我走?”

他闷头思索半晌,显然用心,复而抬起头朝着她坚定点了点头,毫不避讳地牵过她那带有触目疤痕的右手,随后便听见她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你的亲人四散离去,关于你的一切,你不想说都没关系,不想用曾经的身份也可以,反正,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她顿了顿,平静道:“我姓江,江湖之江。不管今后我的命运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漂泊无依。”

“好。”男孩的眼睛望着刚刚坐过的石堆片刻发神,随后抬起头直直盯着不远处的雁山说道:“我确实不喜欢以前的名字,自我幼时亲人便接连离去,那名字实在不吉利。”

那女子虽然情绪不大有起伏,但眼睛还是闪过一丝疑惑,片刻后望着他琉璃明镜般的黑亮眼睛说道:“那你以后就叫江琉,琉璃的琉,可好?”

“好,就叫江琉。”江琉牵着她的手,他的个子尚且到她腰间有余,却因为一双明亮无暇的眼睛而显得格外稚嫩,他耳边依旧回响着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心里不禁好奇,拥有这样动人之声的姐姐,那藏于面纱后的真容究竟如何?

两日后,他们奔波许久终于来到雁山脚下,她当着守山人的面递上名帖,江琉随即抬起头看着耸立至云端的青山,遥望着顶端的朦雾缭绕,他暗自叹气,对于这里,他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

到他们行至山顶,有位年过三十的健硕男子似乎早已等候在此,他神色平和姿态从容,朝着远道而来的客人拱了拱手道:“请问,姑娘可是江柒落?”

“我是。”姜寂初将面纱取下,点头并躬身回礼。

“在下周桐,奉顾阁主之命在此迎姑娘。”

江琉前一刻还在环顾四周的眼神下一刻瞬间移到她的身上,直直地盯着那张陌生的脸。

明媚绝代的容颜,偏偏眼神中却又透着遗世清冷,令人顾盼流连却又因之生畏。

周桐与姜寂初简单寒暄了几句后,便将眼神渐移至江琉身上,浅笑着问道:“这位想来是令弟了,不知如何称呼?”

她正欲替他作答,谁知这个才到她腰间的孩子却主动走上前来行礼说道:“在下江琉。”

周桐闻即带着赞许的目光看向姜寂初,十分真诚地言道:“小公子俊朗睿智,将来定是一代江湖英才。”

虽相识不过两天,但她却因此倒升起了些自豪之意,思及自己前来雁山的目的,便把江琉拢在自己身边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似有深意地望着周桐,转而平静地说道:“这孩子是我唯一的身边人,将来难言,还请周副阁主给予他方寸容身之处。”

她心里清楚,自己面前这位自称周桐的男子,便是山庄不可多得的一位贤才。

大熙弦月山庄共有阁主一位,副阁主三位,其中简宜铮与栗汶分别掌管西江城与南川分阁,余下一位便是没有武功,才入山庄不过五年便成为雁山副阁主的周桐。

“姑娘言中了,任谁都不会怠慢苛责一个孩子。”语毕,他做出手势示意他们二人随他前往一处早就收拾好的院落安歇,简单介绍道:“此处是外园待客之处,一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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