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张贤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说道:

“刘公子,想必你应该是留家亲戚了,看的出来,你不是留梦炎让你来的,那就应该是留梦炎家小姐委托你前来的,麻烦你转告留家小姐,姻缘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他家父亲已然悔婚,提出的条件根本就是无法达成之条件,与其等待着被人羞辱,还不如直接挑明的结束这段错误的姻缘。纵然情深,奈何缘浅,如果有下辈子,我们再续前缘。”

“纵然情深,奈何缘浅!”刘守约念叨了一遍张贤的话,盯着张贤,顿时两行热泪就扑簌着滚落了下来。

张贤这一听可不得了,因为这声音分明就是女子的声音,张贤摇了摇略微迷醉的脑袋,没错,眼前这名所谓的刘守约刘公子,一开始用的是粗犷的男假声,现在说的才是轻柔悦耳的女声。

那刘守约见张贤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往脸上一抓,一张假皮做的面具就被撕了下来,帽子一揭,顿时一头闪亮的黑发就犹如瀑布一样飘落下来,刘守约那张俊美、精致到了画中人一般的脸庞,让张贤再次睁大了眼睛。

如果说念心是小鸟依人的女子,那王雨瑶便是出尘入画的冷傲女子,如果说鞑子公主是泼辣的女子,这刘守约便是林黛玉般娇俏的女子,张贤忍不住说道:

“刘公子不会就是留家小姐吧?”

“小女子正是留念,自从小女子知悉父亲大人嫌弃你家穷,无心科举,竟然悔婚,小女子岂可做那一女侍二夫之人?再说,当年若不是你张家大恩,焉能有小女子父亲今日之辉煌?一旦悔婚,父亲便会成为背信弃义之人,我留家也再无信义可立于太内地之间。”

张贤心道,你美倒是很美,可是,如果你要是知道若干年后,你的父亲毫无气节的就投降了蒙元朝廷,那时候更加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真不知道你这姑娘该作何抉择?张贤叹了一口气说道:

“姑娘一片真诚,倒是让在下惭愧不已,然而,天地之间,讲究纲常伦理,女子在家从父,出嫁才能从夫,小姐的父亲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如此意气风发之人就是你我一道难以逾越的坎!至于我张家,施恩原本就不图回报,小姐倒是不必挂怀。”

“你,你,你是不是看不上小女子?为了重信守诺,小女子如今已然是无家可归,先前,小女子无意间听闻父亲说起你剿灭数万匪寇,李庭芝要给你张大人请功,我父亲大人见了奏折极为不悦,一直压下奏折不发。小女子便悄悄将其奏折放到上报朝廷的那一边,你的功绩这才得到朝廷认可,小女子也被父亲重重责罚,关在闺房不得出门,还强行逼迫小女子与贾似道贾太师的公子贾仁订亲,小女子被逼无奈,在丫鬟帮助下这才逃了出来找你!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说出这等话来,小女子倒是自作多情了,翠儿,我们走!”

那留念说着说着便吟吟呜呜的抽泣了起来,洁白的贝齿轻轻咬着朱红的嘴唇,两行泪珠儿滚满脸颊,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叫人恻隐之心顿起。

张贤也压根就模样想到,这大汉奸留梦炎,一辈子奸猾,生个女儿反倒如此重信守诺,这倒是让张贤极为意外,也为难起来,先前是打定注意要和留梦炎、贾似道划清界限,只是现在自己有婚约的真正老婆,却找上了门,要不是张贤知道历史走向,这样娇滴滴、如花似玉的老婆自己还求之不得,现在却像一个烫手山芋,难以取舍。

现在要娶留念,自然以后是是非非恐怕是纠缠不清的,要是拒人千里之外,这事儿别人早晚也会知道的,到时候自己恐怕也会被千夫所指,毕竟留梦炎是十多年后才彻底投降蒙元鞑子的。

更重要的是,张贤作为穿越之人,对于封建礼教,本就不感冒,说白了,打小就从未见面的两个人,就被一直婚约束缚,爱情二字,压根就无从谈起,一旦自己将来和留梦炎起了冲突,留念夹在中间,势必左右为难,张贤对着留念一伸手,轻声说道:

“小姐请留步,在下有一言相询,加入有一天,我和令尊大人发生了纠葛,不知小姐将如何抉择?”

“正如你方才所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小女子相信,在我一阶弱女子都没有毁约悔婚之时,做为男子汉大丈夫的张大人,想必是绝不会做出言而无信,毁弃婚约之事!小女子自会找父亲理论,若是不得父亲同意,我们有婚约在身,小女子自当住到你张家,也算是明媒正娶。”

留念头也不回的说道,然后飘然而去,留下一头汗水的张贤独自发呆,留念这又是娇弱、又是说一不二还敢私奔的性格,张贤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林黛玉还是杜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