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士良进屋以后,迅速打量了两眼屋内,他并没理会这些带血的绳子、皮鞭、老虎凳之类的刑具,而是把目光盯在墙角那张桌子后面。

桌后,坐着一个戴战斗帽的日本鬼子。

显然,这个日本鬼子就是“主审官”了。这人长得满脸横肉,目光凶恶,是那种典型的“野蛮型”长相。

日本鬼子的共同特点,就是凶悍蛮横,这与他们从小所受的教育有关,这些种族崇尚武力,迷信强权,因此“野蛮型”占大多数。

但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都有,狡猾的,阴险的,虚伪的,多疑的……冷士良迅速扫视着桌后这个鬼子军官,在心里制定最佳的应对策略。

对狼要用套子,对熊要用刀子,对狗要用肉包子……不同的野兽,要有不同的方式,才能取得效果。

……

“什么的干活!”那鬼子瞪着一双鼓泡眼,冲着高个汉子吼道。

那高个汉子“哼”了一声,将脖子一扭,没理鬼子的问话。

这副气愤加轻蔑的表情,把鬼子惹恼了,他一拍掉子,吼道:“这路斯达里——”(用刑)

几个特务一拥而上,把高个汉子推在老虎凳上,绑住身子与手脚,往脚髁下塞砖块。那汉子倒也倔强,咬紧牙关“嗯嗯”地叫,痛得脑门子上青筋乱蹦。

一个特务用鞭子抽了一鞭,抽得那汉子胸前棉袄开裂,棉絮飞扬,从下巴到脖子,隆起一道苍痕。

“王八蛋,狗汉奸,”汉子破口大骂。

“叭,叭,”又是两鞭,抽得汉子顾不得张口骂人了。旁边另一个特务喝道:“再加砖。”

又一块砖塞进汉子的脚下,那汉子痛得嘴里发出一阵混乱的听不清个数的呻吟声,浑身哆嗦得象风中的树叶。

……

那鬼子把目光从高个汉子身上移开,挪到冷士良的身上。

冷士良的脸上,是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朝着鬼子鞠了个躲,“太君辛苦,我是良民。”

“嗯?”

“太君,我真是良民啊,我有良同证,在村里还参加过反共自卫团,这回到城里来是卖苦力的……”

“撒谎的干活,打——”鬼子又吼起来。

“叭叭,”特务手里的鞭子抡起来,劈头盖脸打在冷士良的头上身上,冷士良缩着脑袋低着头,躲避着鞭稍抽在眼睛上。

头上脸上,被鞭子抽到的部位,火辣辣地疼痛。

“叭叭叭,”

鞭子象雨点般地落在冷士良的头上身上,冷士良一边嘴里发出夸张的“惨叫”,一边象是抵挡不住鞭打,委身坐在地上,把身子缩成一团。

他是装的。

对于这样的鞭打,其实根本就不在乎,他完可以象高个汉子那样“坚强”,但是冷士良才不呢,那是傻瓜,我有什么必要当傻瓜?

图挨打么?

“叭叭叭,”一阵疾风暴雨似的鞭打,直把冷士良打得瘫倒在地,身上的破乞丐服又给抽破了,布片乱飞,头上脸上也抽了几道血痕……看似非常狼狈,其实他基本上没有受伤。

“太君……冤枉啊,我真是良民啊……您不信,我带您到村里问问,我大大的忠于皇军啊……”

冷士良缩头缩脑,象个刺猬似的蜷缩在地上,两手护着脑袋,朝着鬼子“拜年”。

那鬼子把目光从冷士良身上移开,又转到坐在老虎凳上的大个子身上。

大个子已经晕过去了。

“哗——”一盆冷水,泼在大个子的头上。

大个子胸脯起伏,两腿变形,痛得嘴里“嗯嗯呀呀”呻吟得听不清是什么……

……

冷士良被从厢房里放出来。

那个大个子,依然还留在屋里受刑。

外面,太阳已经偏西了,惨淡有太阳,躲在了云层后面,使天空更加显得高远而寒冷。冷风吹过来,卷着枯叶乱滚。

冷士良出了刑讯室,心里一阵暗暗冷笑。

给老子抽了一顿皮鞭,便过了关,嘿嘿……这些对于受过专业特工训练的冷某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毛毛雨,小意思。

……

又有别人被领进厢房里,很快便传出来“呀——啊——”的惨叫声。只是不知道用的是老虎凳,还是皮鞭绳索之类的了……

冷士良以为自己被“甄别”完了,顺利过关,就应该被释放了,但是他打错了算盘,在特务的引领导下,十余个经过了“甄别”,被打得面目非的青年人,排成一队,到了新民会的前院,在一间挂着“会长办公室”的房间前面站住。

“立正,站好。”特务喝令。

冷士良故意装得松松垮垮,象老百姓不会立正那样,叉开腿站着。

一个戴着眼镜,绅士模样的人,倒背着手,从“会长办公室”里走出来,看样子很有派头,冷士良不认识这人,但心里估计,这大概就是新民会的会长苏世贵了。

果然,特务上前毕恭毕敬地说道:“苏会长,给您挑选的人都带来了。”

“嗯,”

苏世贵神色傲慢地扫了这些刚刚被打得狼狈不堪的青年人一眼,目光下上打量,就象在集市上挑选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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