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绾回到凝香小院,便是率先走到了柴房前,看了眼依旧被堵住嘴巴的龄君面无表情。

“你要干什么?”

龄君眼神警惕,不自觉的朝着角落那边靠了过去。

而苏青绾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后便是收回了目光,似乎是根本没有将龄君放在眼里一样。

苏青绾眼尾微扬,低着头无意识的摩挲着手指,嗓音低沉宁静,不似毒蛇捕猎前的静谧,而是神明判处罪名前沉默的低吟。

“不做什么,永远都不会去做什么。”

苏青绾的话说得莫名,却是让龄君一阵毛骨悚然。

怎么会这样?

她曾经也是远远的瞧见过苏青绾,那时的苏青绾乖巧温婉,远没有如今这般威严骇人。

走出柴房,苏青绾的嗓音透过那松松垮垮的木门传到了龄君的耳朵里。

“每日三分饱,一碗水,严禁和她交谈,门也不许打开,送饭就找个小洞送进去。”

“把窗户都给我封死。”

苏青绾沉声说着。

柴房中的龄君咯噔一下,瞬间心慌,攥着手中潮湿的柴草,心脏似乎是要从喉咙里面跳出来一样。

原来,永远都不做什么是这个意思……

龄君心口微凉,就连春兰也是面色煞白,后怕着磕巴说道:“那不得……饿死啊?”

那三分饱能叫饱吗?

苏青绾不由得莞尔一笑,将手指堵在自己的红唇前,朝着龄君眨了眨眼睛。

而她的声音却依旧锐利,尖锐的像是在讲恐怖故事,虽是没有半分威胁意味,传到龄君耳朵里面却是让她止不住的恐惧。

“饿不死的,能关一辈子呢。”

苏青绾轻笑,轻身前行,任由龄君在那幽闭的柴房中崩溃尖叫。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直至走远了,春兰才是疑惑的瞧着苏青绾,话音中不解甚重:

“小姐,只不过是吃不饱而已,她至于这样吗?”

春兰觉得那龄君多少有些矫情了,本来就是她自己犯了错事不说,饶她一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居然还不知感恩,只是因为没吃饱便是这样痴狂。

虽说,吃不饱也是很难受的……

但是,春兰总是觉得这始终是要比丧命要好得多的。

“并非只是食不饱力不足的问题。”苏青绾一边惬意地走着,一边摆了摆手,“那般环境之下,只提供最基本的存在,长此以往下去便是只能枯燥的活着了,那种滋味是比死还要难受的。”

“会吗?”春兰依旧茫然。

苏青绾心情不错,倒也是能够沉得下心和春兰解释这其中的门道:“就像是你,不能做事也不能玩耍一样,只能是活着,就像一个物件一样,刚开始还可以活动,可是长期的食不饱造成的瘦弱,最后也只能是缩在角落里,时间一长只能郁郁而终。”

“对了。”

苏青绾一拍手,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是朝着春兰嘱咐了一句:

“可要将她看住了,莫不要让她咬舌自尽了才好。”

苏青绾说的一本正经的,而春兰在默默记住的同时,也是不由得抖了抖肩膀,一阵心有余悸。

小姐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