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沉默了良久,即便是萧光礼正在暴呵,此时也是无人敢有动作。

谁知道萧光礼说得是不是气话,最后反悔了还要他们背黑锅去送死。

倒是崔浮深知“富贵险中求”的理念,连滚带爬的便是去找人拟旨去了。

“等一下,崔公公。”

就是在此刻,一直从未说话的萧以泽却是站了出来,看到崔浮僵在原地之后,才是将眼神投向萧光礼。

“父皇,此时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

父皇?

萧光礼不仅是惊诧于萧以泽此时的开口,更是惊诧于此时萧以泽的称呼。

他不太喜欢叫萧以泽儿子,同样的萧以泽也是不喜欢叫他父皇,如今突然出口他还是很惊讶的。

“哦?”萧光礼气笑了,直是在用鼻孔出气。

“你的意思是说朕如今不冷静了?”

“是。”萧以泽直言不讳,看他那副样子似乎还是想要在火上添一把油,“如今双方都是不愿意促成这门亲事,父皇若是非要做这件事情,到头来还要向太后娘娘解释解释,等到苏将军班师回朝还要再解释一遍,这不就是麻烦了吗?”

“可是朕如今丝毫不害怕麻烦!”萧光礼冷笑一声,丝毫不为所动。

“那好。”

萧以泽无奈说着,那语气不像是在和萧以泽争论,倒像是在和萧光礼商谈中午吃什么。

苏青绾眼神变幻,拉了拉一边的萧光乾,默默退后了一步。

这个时候,他们还是少招惹一些仇恨吧。

此时的萧以泽似乎也是在思量些什么,良久之后才是缓缓说道:“不过,父皇您又如何确定这信件是真的?”

“儿臣常听民间有言说是长兄如父,很是珍惜妹妹,不愿让亲妹早早嫁人,按照常理来说,苏黎将军应当不会如此急切,当初儿臣不过是与苏小姐亲近了一些,苏黎将军便很是担忧,这般情况下,这信件的真实性便是有待考究了。”

“……”

萧光礼心中的怒气缓缓消散,剩余下的也就只有了无语。

萧以泽在搞什么?

苏青绾如今也是正在惊疑不定的看向萧以泽,他以为他不会站出来了,可是就在这般关键的时候他却又是挺身而出。

萧以泽面色平淡的说着。

“不仅如此,这信件交由陛下手中,又是经手了不少人,现如今并不能保证这封信件之中所说的确是苏黎将军所言。”

萧光礼看着此时的萧以泽嘴角微微抽搐。

离谱,趁着他不注意,那称呼又是顺口改成了陛下。

“你……”

萧光礼还是想说些什么,萧以泽却是浑然不听,直接是朝着崔浮喊道:“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将送信之人,或是接触过这封信件之人都叫来。”

崔浮连连点头,眼神却是看向了萧光礼。

萧光礼只得是闭眼点了点头,随即又是差点骂出了声:“萧以泽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萧光礼话音未落,萧以泽又是率先出声,直接打断了他:

“父皇,若是方便的话,能否将苏黎将军的信件交由儿臣看看?”

“方便……”

“多谢父皇。”

个屁!

萧光礼惊诧的看着此时自说自话、仿佛在演独角戏的萧以泽,似乎是与方才那个沉默寡言的萧以泽判若两人。

萧光礼话还没说完,便是眼睁睁的看着身旁的侍女极其没有眼力见的将他桌案上的信件递到了萧以泽身前。

萧以泽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却是料定了萧光礼即便是心中气愤也不会说些什么,甚至于是主动惩罚他。

他的这位父皇早年间实在是杀了太多的兄弟,才是坐到了如今的位置上,如今伪善的过分,生怕被人认为他是一个暴君,平日里也是不敢做什么太过激的事情。

他作为当朝皇子只是言语之间冒犯一下,若是真的被处置了,想来也是会引起不少的非议。

方才也是萧光乾太过激了,否则即便是萧光礼发火了,若是时机不对他也是会主动忍下来。

将手中的信展开,萧以泽先是轻轻摩擦了一下墨迹,发现都是陈旧的字迹,不过写着赐婚的那张纸张,显然是更加鲜艳一些。

看来萧以庚与萧以鹄也是不笨,不会给他留下如此鲜明的证据。

将那纸张捏于手中,片刻之后萧以泽便是恍然一笑。

“父皇,那贼人虽是伪造了纸张和字迹,却是忽略了一件事情。”

“哦,何事?”此时的萧光礼也是饶有兴趣的问着。

“南疆湿热,所以从南疆送来的纸张大多是湿软的,不像是大燕腹地,这里的纸张大多是会发生脆响,您听。”

萧以泽话音落下,随即便是一只手分别拿起一张纸,在手中团成了一团。

“咔唰——”

在萧以泽手中还真的是有一张纸张发出了这般声音,而另一张纸却是寂静无声,很是平淡的便是被揉成了一团,看起来更是有一些软趴趴的。

萧以泽微微吐出一口气,感慨道:“如此便是不必去找什么证人了,他们此事做得疏忽,一切已经是剖析在父皇眼前了。”

“此事既然存疑,便是没有什么必要因为错漏之处而必须要赐婚了。”

萧以泽的表情有些放松,萧光礼却是仿佛恶作剧一般想要打破这种轻松。

“可是朕越看越是觉得朕的九弟与苏家小姐很是般配啊。”

萧光礼看着萧光乾与苏青绾意味深长的说着。

“不般配。”萧以泽冷冷开口,“父皇……”

萧以泽还想说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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