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顶端的汉子,所有人,包括刚才搭建祭坛的人,都两眼无神的走向祭坛。

“少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屋顶上,有人怒目看向卫少将军,但刚一开口,他的心口便多了一把剑。剑从后面来,他不敢置信的向前踉跄两步,然后转过身看向身后,眼中是不可置信,“阿弟,为什么?”

“嗤————”他身上的剑被背后的另一人拔出,又刺出……

“阿哥,你以为嫂嫂是怎么死的,我真不知道吗?”屋顶上多了一声狂笑,笑声让四周的雾气都搅动起来。

这时,已经走进祭坛的汉子中,一个身影突然踉跄着后退,惊恐在他的脸上写着绝望,他吃力的扶着祭坛旁的一根立柱,眼睛却没有看绑在上面正在起舞的少女。

“为什么?将军在哪儿?”他的两眼紧紧的盯着屋顶上的少将军,嘴角已经渗出血,猩红,滴答。

“哟,还有心智如此坚定的。”卫少将军很诧异,却一点不着急。

他笑了,笑的异常诡异,“你们……想你们的将军了?”

许是将军两个字有着莫大的魔力,又有三个汉子从祭坛中恢复正常,踉跄着爬出祭坛,不可置信的看向屋顶。

“这不是真的。”

“少将军,你这是作甚?就不怕将军回来治罪吗?”

“治罪?哈哈哈哈哈……”卫少将军狂笑,一片黑鸦从四周的黑暗中冲天而起,逃之夭夭。

“治罪?老子从有记忆开始,老不死的就天天治罪,我想要个书童,他治罪。我想和青青携手共白头,他治罪,赐了毒酒给青青。我想要练剑,他治罪,让我学怎么赶马车。我想要吃肉喝酒,他治罪,说那东西对身体不好,让老子啃菜团子。治罪,你们就特么知道治罪,知道什么是罪吗?”

卫少将军状若疯狂,两条胳膊狠狠向外一张,气劲鼓荡‘嘭’的一声将身上的黑袍震碎。

屋顶上,夜色下,多了一席金袍,上面绣龙逐日。

“你疯了!”最先清醒的汉子‘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气极而泣,“将军是最疼惜你的,书童会让你更加贪玩,所以不允。那个青青是条野狐小妖灵,所以才赐毒酒。少将军先天不足,吃肉就吐,将军实在不忍你受折磨,才下了不让吃肉喝酒的命令。那些菜团子,也是请了孤山的名厨做的,每一个都是灵兽和灵珍所做,为的就是让少将军早些‘长大’。”

“不,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卫少将军怒目而睁,踉跄着退后了两步,他挥舞着胳膊指着下面的人,“你们和他一样,骗了我一辈子,今天,你们就和他一起上路吧。”

“什么?”

“轰隆!”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祭坛突然塌陷,从里面站起了一个爬满树藤根须的人形。

此人还可以分辨出是一个男子,身穿黑色的身甲胄,身高足有三仞。只是身上,脸上,甚至眼睛里都有无数银色根须舞动着,钻进钻出,让人见了心中寒气直冒。

“将军————————”祭坛边,一声嘶吼响起。是刚才的那个清醒之人,他被祭坛塌陷时的力道冲到了旁边,手依然紧紧的抓着柱子,生怕自己离开。

柱子上,金蕊依旧在舞动,和其它少女们一样,舞得如梦如痴,不知今夕是何年。

“你这个畜生!”汉子怒极,一口老血喷出。‘咚’的一声栽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卫少将军狂笑着取出了一面铜镜,他恶狠狠的看着下面的所有人,“你们……都该死。你们骗我,骗我的就都去死吧!”

铜镜被他高高的举起,驿站上空突然多了一轮金色的月,月只有外侧的一环,里面却是空的,因为在极远的天边,正有一轮金色月轮升起。

“是神庙,躲开!”芸菲瑶浑身气劲外吐,挣脱了束缚跳在一边。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估计,将军被妖灵根须妖灵化,已经不可逆转。而那些祭坛上的汉子们,因为喝了不该喝的酒,救治已经来不及。

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先活下来再说。

天边的那金色月轮她不知道是什么,但眉心的危机感越来越重,她知道,这不是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