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中一片寂静,无人说话,而田殷饶有兴致地看着脸色由苍白变得铁青的顾鸢,脸上带着让人恼火的戏谑。

“你这是看不起我吗,净明的原准后人?”

在寒冷到极致的厅内,将一切都摧毁破碎的暴虐杀意自形成一把“剑”,剑意泄露出狂躁的气息,仅仅是炼化出一个模糊的外形,就足以将花草枯萎。

田殷看着店内好不容易栽种的温室植物变得枯瘪,扭头又看着顾鸢。

“你知道吗,这几年里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

僧人掐着佛珠的手一抖,神色怪异地看了看他们二人。

这是什么神展开。

田殷手背上青筋暴露,带着压制到极点的杀意继续说道。

“我一直在想,这几年你会不会也失了道心,破了一身的修为,和那个被你挑断筋脉的兄长一样变成废人了。”

“哦,对了。”田殷走进前台收银处,从最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一把木剑,就和道馆里练习的木剑一样。木剑被他紧握在手中,试着在空中挥了挥,发出破空声。

“前几天我梦到你的母亲了,她和我说她很想你。”田殷顿了顿,保持着平和的语气继续道,“就和你那时候想着怎么杀死她一样想着你,想你去死。”

“我在净明的时光是我最珍贵的时光,师母很照顾我,你还记得吗,那时候只有一把剑,师父说只让你碰,我只能拿着树枝条练,然后看着比我小半截的你挥着那把和你人一样长的剑,我可眼红了。还是师母她悄悄把剑拿过来给我练一会的。”

“真是美好的时光啊,至于你以后是怎么样差点灭了净明,下山投奔到佛门后也是你那个瘫痪哥哥告诉我的。”

如果不是天下大会和异人管制,可能田殷不会被巡查官调配到江都,理所当然地也不会碰到为完成试题来到此地的顾鸢。

但此刻讨论这个并没有多大意义,田殷很自然地接下去说道。

“我有问过你兄长如果再碰到你会怎么做,他说不知道。”

“哧……”田殷又一次发出冷笑声,在威迫的剑意之下,他依旧是半撑着木剑语气不变道,“真是天真啊,那之后我去了师母的墓地,除了一柄木剑还有短成两截的净明令,连朵花都没有。”

“所以,你想不想听听我的回答,如果我能够碰到你,我会怎么做呢。”

一瞬间,凄厉的声音响起,田殷在原地留下一个黑影,而自身宛若瞬移般出现在顾鸢身前,暴乱可怕的剑意亦从他身上炸起,化作风云雷暴那般席卷而来。

就好像是冲压机在不断重复着冲压动作,无数道叠影自木剑发起往顾鸢身上劈去。

木剑斩碎空气与那层一直维持在顾鸢身表上的佛印。

那是不灭金刚的红莲结界,在初阶段的席酆需要融合屠夫爆发力量才能击碎的防御结界就这么被劈碎了。

但,其实不然,那柄木剑并未完全落下,在半途之中便哑然而止。

空了,夹杂着万重惨死在剑锋之下的杀戮意志,找寻不到目标而自行停住。

冰冷的杀机被收敛住,田殷猛地借力踩下,踏出一层蛛网裂痕。

那道空了的挥击即使马上收住,也斩出一道将整间咖啡厅一分为二沟壑。

忘了,那个和尚也是和她一起的。

被紧握住的木剑散发出磅礴的气势,田殷微佝偻着背,冰冷到能将生灵冻住的杀意锁定住一旁面色不改的僧人。

“佛我大千世界?”

“施主高明,竟懂我门秘术。”僧人的衣袍被剑意带起的狂风吹地鼓起,漆黑的戾气自田殷后背升腾而起。

紧接着,就是一道剑刃劈来,明明是木剑挥出,但却是带着刺穿天地之间的极端恶意和杀戾气势。

常人仅仅是被触及到一瞬,便要落得肉身消亡的下场。

那一瞬,剑刃离僧人只有数毫之近,却是从他身后突现一道金芒,原先席酆被击飞的场景再一次出现,那道剑刃如同一颗全垒堡的高尔夫从田殷耳边擦过朝后掠去。

骤然之间,石块迸起楼房倒塌。

僧人脸色微变,掐动佛珠念着禅语。

就算不清楚顾鸢真正的底细,僧人也不会让她面对这种状态的田殷。

那种比席酆还要纯粹的恶意,充满着对整间天地暴戾屠杀的意图,光是看上一眼,僧人便觉得双目眦裂。

“逃什么呢小师父。”田殷将木剑插进地面,双目之中暗紫色彩满溢而出。

又是这种样子,这幅什么也不在乎又很强的样子,真是让人恼火啊。

在净明破灭之后,他就带着不解和仅存的期待寻找净明任何一名直系的弟子。

死的死,疯的疯,还有些闭口不提净明任何的事情。

他只是出行任务回来,就看到被烧成废墟的净明。面对那些残垣断壁不知所措。

后来,他用了很多办法才找到被顾鸢废掉的大弟子,在那个四肢断尽,声嘶力竭的疯子的咆哮中,他才是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只是最后他也还是不懂,为什么顾鸢要那样做。

但却依旧改变不了什么,本就是流浪被收养到大的田殷在净明破门后再一次流浪。一边在凡世中生存一边搜寻着关于顾鸢的消息。

这份执念在几年的积压下转变为可怖的动力,促使他在剑道的路上远超数人。

两年之后,夜宿在垃圾场内的田殷被人拍醒。将全身都藏在斗笠里的人只是拿出一本破书丢在他脸上,不管田殷多惊愕,那人只是转身离去,同时丢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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