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她认真端详着坐她对面正在同样认真咀嚼着米饭的季北里。

“嗯。”季北里继续扒拉扒拉,只有一个鼻音作为回应,小口小口地将米饭包裹进口腔,他优雅得像一个贵族在享用什么人间美味。

他一贯如此。惜字如金,像个贵族。

“北里,可能还需要麻烦你照顾一一一段时间,我实习了就会租房子的,到时候一定尽快把一一接走。”

月白不是怕他不喜欢一一,而是觉得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加照顾不好一只小狗。但她决定还是让一一再陪伴季北里一段时间,因为她笃定这小狗是最治愈的最有温度的小生命了。

听到她又在说要租房要接走一一,季北里捏着勺子的手指关节发白,她永远都在逃避,或许应该说她永远都在计划怎么早日切断跟他的一切联系。

“你是在跟我讨论子女抚养权的问题吗?我觉得一一作为一只公狗,还是应该跟着我一起生活更合适。”

月白没想到她曾经为了让他同意领养一一说过的话他一直都那么认真地对待。他是真的喜欢小狗?还是他真的很享受当一只泰迪的爹?

“过段时间我会带它去绝育的。”绝育了就不是公狗了吧?

“我吃饱了。”季北里不想再听她说话,没有一个字是他乐意听的。他只想赶紧结束对话,逃离现场。

“北里,或许你应该去学校住宿舍。”紫檀木筷子还含在唇齿之间,月白的口腔里还是米饭的甘甜,一个句子却轻松蹦了出来:“你心门紧闭的话,这世间的阳光与春色,你都要错过了。”

季北里正抱着一一放在腿上,温柔地抚摸一一洁白的绒毛,他好像并没有听到刚刚的话,就算他听到了也总是选择忽略掉。

他从不会听从别人的安排,因为他是季北里。

他自己也没发现,他托着季一一的手指很明显地停顿了、僵硬了许久。

探望一一的时间结束了,她该回学校了。

正当月白穿好衣服和鞋准备出门的时候,季北里叫住了她。

“外面风大,把我的围巾借给你,我会找你要回的。”

季北里正往她脖子上套一条围巾,深灰色格子花色,羊绒质地的,厚实绵软,像他的头发一样。

他的手指细长,冰冰凉凉,帮她系好围巾后又拉出她的头发,帮她拨到耳后。

当凉的指与热的脸颊接触的一瞬间,两人被那股回传电波惹红了脸。

“等你接走了一一,我会考虑住宿舍的。”

幸好季北里海拔高许多,说话时即使低着头,气息也游走在她的额畔,两双眼睛交汇不到一起。

月白出门后走向公交站,这段路她走过无数遍,她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时正是夏末秋初,满眼尽是郁郁葱葱。而此时已是初冬时节,绿早已枯黄了。

穿过一条小巷道就是公交站了。这条巷道仿佛是一把切割的利斧,左边是别墅区,右边是一幢幢苟延残喘的破楼,上面有猩红的“拆”字。

这里是黄金地段,单凭这一个“拆”字或许也能让右边的人家住进左边的房屋里。月白一边想一边低头走路,却不想迎头撞上了一个人。

“丽姿,你怎么在这儿?”月白撞上的人正是幸丽姿。

“月白学姐,我家住在这里呢。”幸丽姿是典型的乖乖女,头发顺长,齐刘海盖住眉毛,眼波温柔,牛角扣大衣敞开的,可以看到里面的百褶背带裙和白衬衫。怎么看都是一副岁月静好的形象。

很奇怪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她呢,月白也不多问,只说了季北里也住在附近。

幸丽姿自然是知道的,不仅如此,从小到大他们都是同校,高中是同班。

“学姐,你想听听季北里的故事吗?”她熟络地挽住月白的手,似乎她刚刚就是专程等着她到来,给她补一段季北里的旧时光。

幸丽姿见她没有拒绝就拉着她往街角的一家奶茶店走去。

月白去柜台点好两杯奶茶,回来落座到铁艺的椅子上,递出一杯给幸丽姿。

月白吮吸一口奶茶里的红豆,甜蜜化在齿间。

环顾四周,这真的是一家很旧很小的店面了,墙面上贴满了心愿便利贴的,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上面是些什么内容。这些大概就是一些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心事吧,将心事留在这里,是秘密也是证据。

而今,里面的顾客依然大多是穿着校服的中学生。

“他当时也跟你一样呢,坐在同样的位置,点一杯红豆奶茶。”幸丽姿用吸管搅动着杯底的黑色珍珠,眼睛已经望向对面。

奶茶店对面是郦城一中,那里有她和季北里初中加高中六年的时光。一条斑马线,两个红绿灯连接起奶茶店和学校,也连接起她和季北里的过往。

“你是说季北里吗?”季北里喜欢红豆奶茶月白是知道的,以前她对红豆奶茶谈不上喜欢,因为她对其他口味的奶茶也谈不上喜欢。

只是因为季北里喜欢,她就跟着尝试,发现好像也不错,那就它了。

事实上,她说不出来自己真正的喜好。她其实很羡慕像季北里这样有明确喜好和明确态度的人,他可以大胆地说出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可以无畏地拒绝也可以勇敢地索取。虽然他也有过灰暗的日子,但他活得那么认真有力,那么鲜活。

“那时候我就是站在对面那个红绿灯下面,趁着等红灯的时候才敢光明正大地看他一眼。他每天放学就是坐在你这个位置,耳朵上挂着耳机听MP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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