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铜牌躺在手中,慕潇潇摸着上头金灿灿的小徽,感觉阳光都要明快几分。

“小姐,方才您是没看见那掌事的样子。”

疑惑着抬眼,“怎么了?”

“给您换成银子心疼哩!”翠生啧啧摇头,“那气叹得,奴婢听着心都痛!”

慕潇潇一惊,忙将铜牌塞进荷包。

“左右已换成了银子,他也反悔不得,快走快走。”

碧色帘帐掀起,那抹娇俏身影没入马车,迎着人流渐远。

窗畔,男人收回目光。

“少主。”

金掌事将清契小心呈上。

男人接过,玉笋指尖捻过背面的那行隐秘小字,唇角微微勾起。

“很好。”

马车里,慕潇潇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心情瞬间不美妙了。

吸了吸鼻涕,她抬手将薄毯扯紧了些。

回府已近申时,二人从后门悄悄溜进府,迎面却撞上管家带着一粉衣女子往后院来,后头还跟着个背了包袱的婆子。

慕潇潇凝眉,拉着翠生躲到冬青后头。

“小姐,自家府上,咱们躲什么呀。”

“我这副样子能行?”

忘了她现下恢复女身,翠生吐吐舌头,也跟着细细打量起来。

这女子妆容精致,小脸俏鼻朱唇,瞧着倒是娇柔可人,可动作间隐约透出风尘之气,奴颜媚骨的,想来不是什么好姑娘。

“小姐,张管家这是领着谁呀,奴婢瞧着怎不像咱们府上的。”

见三人拐进了西跨院,慕潇潇起身推她。

“先回去再说。”

将将换了衣裳,张管家便来敲门,翠生替她冠好束发,又急急跑去开门。

“大人可在?”

见他神色匆忙,翠生忙闪了闪身子,“在呢。”

银白的锦袍铺在太师椅上,慕潇潇正襟危坐,面色寡淡得看不出情绪。

“何事?”

张管家喏喏看她一眼,“大人,相府来人了。”

“相府?”

慕潇潇蹙眉。

她虽与朝臣诸多交集,可丞相不过打了几次照面,实在不算相熟。

平白无故的,他叫人来这干嘛?

“说是奉命行事,还带了相爷的亲笔书信……”

张管家从袖中取出信递过来,“方才未寻见您,小人不敢妄断,只得将人先安排到西跨院。”

见着那书信,慕潇潇眉心蹙得更紧。

接过看了几瞬,面色骤冷。

宽慰?分忧?

她一个翰林院士,用得着分忧?

前脚张寒松妻弟上门行刺,后脚丞相就这般这明目张胆塞人。

说这其中没有关联她都不敢信!

丢下书信,她冷笑,“既然来了,让她在西跨院住着便是,衣食都捡好的送,别叫人说咱们府上薄了礼数。”

“是。”

……

为了躲西跨院那女人,慕潇潇干脆窝在房中不出门,翠生来送晚膳的时候,她正倚在美人榻上看话本。

“大人,您看什么呢,笑得这般开心。”

慕潇潇将覆在外层的史书扶了扶,面不改色,“还能看什么,不过是一些史书通鉴。”

翠生咂舌,“怪不得您能做翰林院士呢,这般无趣的书也能看得如此津津有味。”

“咳……这是自然。”

叮嘱两句,翠生便抱起砂锅煎药去了。

谁知她刚叼起鸡腿,密室倏地传来一阵叩墙声。

“谁……”

含糊着叫了一声,鸡腿“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又进贼了?

顾不上心疼,慕潇潇屏住呼吸悄悄往门口挪。

三十六计,走……走为上!

没两步,束腰一紧,被牢牢揪住。

一只苍白劲瘦的手探过来,一把抽走了她怀中的话本。

“《楼春记》?”

头顶戏谑声起,她颤颤巍巍转眸,正对上那漆黑狭长的丹凤眼。

“慕大人好兴致。”

慕潇潇:“……”

好嘛,她对这人的神出鬼没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夺过话本小声嘀咕,“怎么说也是四品武将,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偏要做梁上君子……”

萧玉淮扬眉,“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正讪讪摆着手,转念想到自个的小金库已经搬空,她一怔。

对啊,都搬走了还怕个锤子!

她今天就要翻身农奴把歌唱!

不等嚣张,窗外人影攒动,翠生的声音急急响起。

“姑娘,您不能进……”

“我要向大人请安,为何不能进?”

这女声娇悄尖锐,不看也知其主何等盛气凌人,慕潇潇秀眉一蹙,抬脚就要往外去。

男人勾唇。

手上用力,人便踉跄着跌回来,清浅花香盈盈入怀。

慕潇潇不满,“你拉我干嘛?”

挣了两下,腰间那力道却愈发收紧。

萧玉淮垂首,狭眸好似墨染,黑白分明,摄人心神,“寻常男子精壮,慕大人风茂之年却这般羸弱,怎同女人一般?”

呼吸一僵,耳畔宛若阵阵惊雷炸裂,劈得她头皮发麻,五感尽失。

“你……你才像女人!”

挣扎着从他怀里退开,不等抬脚又被挡住去路。

“圣旨已经下发,本官今夜便动身回去。”

慕潇潇一愣,“哦。”

走就走嘛,关她屁事?

萧玉淮偏头,下颌紧绷,“朝中行事掣肘,万般皆需小心。”

“啊?”

外头好似有推搡声传来,慕潇潇不耐,抬手扒拉他,“你快起开,我得出去看看翠生。”

不料这人薄唇紧抿,沉着脸睨了她一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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