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光大亮,鸟鸣悠长。

苏晴睡饱醒来,看到周围陌生的月白色鲛纱帐子,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

愣怔片刻,苏晴想起来,昨晚她宿在前院,这里是前院王爷的卧房。

芷兰挑起珊瑚珠帘进来,清丽的鹅蛋小脸上绽着笑道:“王爷去上朝了,临走前,留了句话给娘娘。”

“什么话?”苏晴抓了一把玫瑰胰子洗手,轻飘飘的问道。

“王爷说,您要是觉得前院还不错,就让人搬东西过来,在这里安心住下,王爷以后见您也方便。”

“不用了。”苏晴摇头,“锦汐院我住习惯了,不想搬来搬去的麻烦。”

如果搬来前院,每天和王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多少少有些拘束不自在,不如待在自己的地盘舒坦。

芷兰大为不解,“王爷让您搬来前院住,这份恩宠,可是后院独一份儿,您为何不愿意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苏晴转了转眼珠,高深莫测一笑,“有一句话,叫近之则不逊,距离产生美。我若搬来前院,在王爷的眼皮子底下生活,日子一久,很容易腻味的,还是保持一点距离的好。”

芷兰挠挠头发,似懂非懂,不过娘娘一向有主意,她们做奴婢的,只要听从主子的话就是。

用完早膳,苏晴就领着丫鬟打道回锦汐院了。

回去之后,苏晴没什么乐子可找,懒洋洋歪在贵妃榻上,无趣地把玩一朵山茶花,心里琢磨事儿。

芷兰正在侍弄新采的花儿,她修剪了三两枝疏密错落的西府海棠,配以虬曲多姿的龙爪枣枝,端详片刻,扭头问苏晴:“娘娘,您看还缺点什么?”

苏晴不懂插花,但是看芷兰插的花色彩太过单调,建议道:“你剪几朵百合花插进去试试。”

芷兰照做,把花插进青瓷瓶子里,脸上随即浮现惊喜的笑意。只见粉白的西府海棠娇艳玉润,怒放枝头,百合花清雅秀丽,婉约诗意,这么一搭配,实在是雅艳绝伦,相得益彰,道不尽的春色撩人。

“还是娘娘的造诣高深,这花插的就是好看,奴婢远不能及。”

苏晴讪笑,她哪里懂什么插花啊,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凑巧罢了。

芷兰摆好花瓶,几番犹豫,终是开口问道:“娘娘您有心事?”

苏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情绪写在脸上了?既然芷兰都看出来了,干脆套话道:“芷兰你觉不觉得,王爷跟以前不大一样,他好像对我太好了点儿,不止是因为我怀孕的缘故。”

凭良心讲,连千翊这段时间确实对她好的没话说,几乎是百依百顺。

那天在凉亭里,她噗嗤一口吐到连千翊的身上,换作任何一个在封建男权社会下长大的男人都应该受不了,却没见他皱一下眉头,说过一句重话。乔雪薇设计害她,连千翊第一时间跑去湖心亭救她,还为她做主撑腰,惩治恶人。

发觉她心情低落,连千翊还带她看日落,放花灯祈福。

简直是古代版二十四孝男友,真心实意不掺假。

苏晴想起他在湖心亭外失口叫出的那声“晴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奴婢也这么觉得,王爷是比以前温柔体贴许多。”芷兰煞有介事地点头,“虽然呀,王爷平时威严冷酷,但是他看您的时候,眼睛里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奴婢说不上来那是什么,不过跟看别人是不同的。”

苏晴默默听完芷兰的话,一双秀致水灵的杏眼狡黠地眯了眯,已然存了五六分的疑心,这个王爷肯定有古怪。

连齐下了早朝,回府换下厚重的朝服,径直往锦汐院来了。

一个早上不见她,怪想的慌。

用午膳的时候,苏晴拿起公筷,夹了一片碧绿清脆的炒芹菜,放在王爷面前的青玉碟子里,“王爷,您尝尝这个,很爽口的。”

连千翊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不贪口腹之欲,也不怎么挑食,而连齐最讨厌吃芹菜,甚至闻到芹菜的那股味道都难以忍受,他要是当场撂筷子翻脸,更加说明这个王爷有问题。

连齐笑了笑,很给面子地夹起那片芹菜,送入口中,慢条斯理咀嚼几下,凸起明显的喉结微微耸动,面不改色咽了下去。

他居然吃了!苏晴心绪复杂,难不成是她猜想错了?

午时歇晌,苏晴依偎在连齐的身边,轻抿着浅笑,声音娇软,如含了糖般的甜腻,“王爷,我睡不着,和您说说话。”

连齐捉了她的一缕秀发缠绕在指间把玩,唇角半勾,“嗯。”

苏晴面上盈盈欲笑,眼里藏着一丝怀疑,“王爷,这些时候您不是歇在前院,就是来我这里,其他妹妹那里一次也没有去过,长此以往,定会生出怨怼。好比乔氏,她就是嫉妒我受宠,才会想着法儿暗害我腹中的孩子。”

后院的女人既患寡又患不均,才是真的要命。

为了抢男人,她们什么阴损的招数使不出来?最后倒霉的可都是她这个美貌又柔弱的孕妇。

连齐微挑眉头,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地望向苏晴,“你想说什么?”

苏晴被他看得心里有些犯怵,不过还是大着胆子说了出来,试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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