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河童啐了光头监工,他对这个该死的监工恨之入骨:“愚蠢的人类什么时候才能血的教训?妄想从武士的嘴里听到背叛?”

“该死的奴隶,让我来教会你规矩!”监工被一口浓痰吐在眼角,恼羞成怒,一漏勺的滚烫沥青顿时兜头浇在了河童的脑袋上,那里是河童独有的生命特征,一个积满了清水的凹陷。

“啊!!!”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捏紧了无数奴隶的灵魂,弗奥格头上的凹陷和左脸顿时粘满了沥青,炙热的高温让皮肤一下子龟裂成了干旱的土地,青烟腾起,龟裂翻卷后的皮肤下漏出了蓝色的血肉组织,就连监工也被自己造成的后果下了一大跳。

“我杀了你!!!”

河童整个人都歇斯底里了!

被绳索绑缚着跪在地上的弗奥格猛地挣扎想要扑上去,被沥青烫伤的脸孔状若厉鬼猛兽,监工身边的十字军赶紧两两按住河童,河童的血肉剥离的脸被死死的按在地上。

“吼!”成兽人奴隶愤怒的躁动起来!

兽人们是最崇尚武力和忠诚的种族,他们在曾经对抗恶魔的战场上从不知后退,面对敌人的诱惑也从不会背叛。

但是就是这样的种族却在打败恶魔之后,被人类沦为阶下囚,轮放成奴隶。无数本该死在战场上的兽人因此最终病死,累死在肮脏拥挤的奴隶窝棚和矿坑里。

虽然河童不是兽人一族,但是当他为了维护一名兽人而惨遭酷刑的时候,已经没有兽人在去在意种族之别。

他们在意的是胸腔里熊熊燃烧的怒火和恨意。

兽人奴隶们躁动的擂着胸脯,豺狼人龇着獠牙,从喉管里发出低吼。就连以往狡猾从不与兽人为伍的鹰身女妖们也对人类士兵投去仇恨的眼光。

光头监工战战巍巍的后退了几步,紧张的望着大人,他不敢想象成百的愤怒兽人们暴乱之后的情景。

贾兰德男爵依然面无表情的像块石头,立刻有手下的十字军卫队队长下达命令。

“呼哈!!”

枪兵阵队整齐的发出一声吼声,手里的长枪对准奴隶,夹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向前一步。弩手们也嘎吱嘎吱的用脚上好绞索,无往不摧的弩箭瞄准了奴隶们的咽喉心脏。

“咕噜……”

兽人们仍然无所畏惧,喉咙里都发出野兽的低沉声音,面对着军队跃跃欲试。

“嗷呜!!”

在这千钧始于一发之际,驯狼战士们身边的恐狼都暴躁的狂吠起来,狼嚎声里,却没有看向奴隶们,而是倒转了屁股朝向灰石男爵身后嘶吼起来。

贾兰德男爵奇怪的看着这些狼,却发现他们盯着的是十字军剑士身后的矿坑。

那矿坑一直安静的趴伏在原地,黑黝黝的洞口自始至终没有士兵问津。

“放开绳子。”贾兰德男爵心底突然也闪过一丝明悟,就像当初精怪哈维兹一样,隐约中想通了些什么:“让恐狼们查看一下。”

“嗷呜!”

缰绳松开,低吼的七八匹恐狼箭也似的窜了出去,他们灵敏的跃过地上的石料和箱子,有的从左,有的从右,甚至有几头小牛似健壮的恐狼,借着杂物窜上了窝棚――这些嗜血的野兽竟然已经学会了合围包抄,懂得战术配合!

当七八条恐狼都跑到了矿洞前相应的位置,隐隐对里面形成了包抄之势的时候,一头看起来最健壮的恐狼吠叫一声,当先跃进了矿洞。

“嗷呜!”

矿坑外的士兵和奴隶们都看不清里面的场景,但没过一秒,就听一声凄惨似丧家犬的狼嚎传出洞外,紧接着矿坑内又陷入了寂静。

驯狼战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疑虑重重,外面剩下的恐狼则是都不安的夹着尾巴,在原地转圈,进不敢进,退也退不得。

难道坑道里有什么东西能瞬间秒杀小牛犊子似高大的恐狼?

“为什么停下?继续!”贾兰德男爵恼怒的斥责一声,余音未落,矿洞外的恐狼们突然伏低了身子,那是发现危险的攻击预兆。

“我说,这是你们谁家的癞皮狗?”一声懒洋洋的调侃突然传出矿坑,紧随而出的,是泰格粗狂的面容。

“是他!就是他!那个该死的兽人!!!”拿着行刑后吸饱血液的皮鞭,光头监工神情复杂的叫到!

此时矿洞口弯腰走出来一个身影,暗红色的皮肤上纹绘满满一身的原始图腾,组装结实的手臂垂在身侧,就像是一个肌肉结实的铁柱子似得拎着一头软趴趴的狼尸,夕阳最后的光芒打在他的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这个兽人走出矿洞的那一刻,人类士兵们发现整个山谷也陷入了黑暗。

夜,仿佛也随着这个兽人来了。光头监工荒诞的想。

“奴隶们的新首领。”灰石男爵的脸沉了下来,目光寒冷的似刚刚升起的亚沙之卵(月亮)。

在什么情况下,一个逃跑的奴隶会自己乖乖回到奴隶主的囚笼里?尤其当这个奴隶还获得了其他奴隶的支持。就连一个外族都宁愿为其受刑?

男爵突然有点担心自己的猜想,如果这真的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逃跑,那么他从这预谋中察觉到了造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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