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玑之面色平静地接过各色奏折,又耐着性子听完一拨拨的汇报,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才送走了他们,这才暂时空了下来。

“千岁,这些折子我都分轻重缓急批好了,您只要看过再用印就可以了……”李玑之抱着一大奏章送到了沈长欢的案前。说完之后抬起头,便发现沈长欢像是没听话,正自顾坐在案前发呆。

“千岁,您脸色不大好,可是身体不适?”李玑之问了一声,心想他今日一反常态,竟坐在此处呆坐了一整个时辰,实是在令人费解。

“嗯?你说什么?”沈长欢像是突然被惊醒了,看着李玑之有些茫茫然地问。

李玑之难得见他这般茫然之色,平日为政之时,一双总是犀利带着冷意的眸子,此刻也有些了丝润湿之感。李玑之突然间感觉自己有点心软了,想想自己午后在长春宫对他说的话,好似真的有些刻薄了。

“千岁,下官今日在长春宫说的话那些话,着实有些失敬,还望您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李玑之一边将手中的奏折分门别类置在沈长欢的案头,一边状似无意地道。

“长春宫说的话?说的什么?哦,人间欢乐,是吧?”沈长欢冷哼一声,以手支着下巴,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倨傲魅惑之息。

“她都跟我说了,她不稀罕什么人间欢乐,只要与我长相厮守就可以了……”沈长欢又添了一句。

李玑之听得面色微变,拱了手就想行礼告退。

“对了,你别走!那墙角还有一堆折子,你都看了批好搁在这里。本督身子有些泛了,要回去歇一歇。午膳的时候,被她劝了好些酒下肚,午休的时候,她又一直缠着我,本督实在是吃不消了……”

沈长欢一边慵懒着声音说着话,一边头抚着额头,脚下虚浮着往门口走去。还真像是一副难以消受美人恩的模样。

李玑之看看墙角堆成小山似的折子,又看看门外沈长欢显得有些妖娆的背影,突然间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还真是死要面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分明是被人自长春宫赶出的……”

李玑之嘀咕一声,想想还是走到了墙角那堆奏章之前。

沈长欢回府之后,仍是心神难定,闷闷地坐在后院消磨了半日,晚膳也没吃几口就去内室歇着了。郑槐与小莲子见了也不敢多问,只在心里猜测着那小太后定是又给他气受了。

第二日一大早,辗转反侧一夜也没怎么睡的沈长欢早早起了身,又急匆匆的进了宫。一路脚下不停就赶去了长春宫。

长春宫内,楚清歌才刚起身,正在后院走走活动一番,见得沈长欢匆匆忙忙地走进来吓了一跳,赶紧开口问他还以为有什么急事。

“我哪有什么急事?昨夜一整夜都没睡好,就想着早些起身来看你……”沈长欢站在她身边,口中软着声音,眸光也轻柔似水。

“你……你……用过早膳吗?”楚清歌没接他的话,只是低着头小声问道。

“没有……”沈长欢走近一点,想要伸手揽过她。

“既是没用,不如随我一道去花厅吃上一点……”楚清歌身形一闪,躲过了他的碰触,面色平静着道。

“歌儿……”沈长欢看着楚清歌快步走向屋内的背影,站在原地委屈着声间唤了一声。

“快点走吧,我让红藕做了你喜欢的牛乳奶茶和芙蓉糕,去得晚了可就凉了……”楚清歌停下脚步,回过头,绽开一个清浅的笑容对他道。

沈长欢见了她的笑,又听得她说叫人备了牛乳奶茶和芙蓉糕,心想这是预备着他进宫来用早膳的,一时心里欢喜雀跃,赶紧轻快着脚步追了过去。

沈长欢满心欢喜入了花厅,见着满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膳食,当下更是心花怒放,提起筷子吃了个齿颊生香之后,又同平日一样,大手一伸,想要将身边的人搂进怀里。可是手一伸手却是扑个空,抬眼一看,楚清歌坐得远远的,正一口口地吃着东西。

“歌儿……”沈长欢又委屈地唤了一声。

“嗯……快些吃吧,吃完你还要去上朝忙公事啊。”楚清歌递过面前的一碟桂花鸭丝他的面前,口中软着声音劝道。

“歌儿,我吃饱了,你坐到我身边来好不好……”沈长欢放下了筷子了,眉头微蹙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对了,我想起昨日还有事未处理完,我不陪你了啊,你自己慢慢用……”楚清歌突然站起了身子,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地朝门口去。

沈长欢急得起身要抓住她,奈何楚清歌像只小兔似的就跑到了门外。沈长欢长叹一声,看着满桌子的膳食,哪里还有心思吃上一口?

无奈之下,沈长欢郁郁寡欢的离了长春宫,一整日自然又是闷闷不乐的,前来找他的大臣见他一连两天阴郁着脸,一个个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唯恐惹得他动怒。就连李玑之也是纳了闷,虽是猜到他这般模样必是与长春宫那位有关,可着实也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心相问可又怕他龇毛,便只有强忍着好奇心,只一心料理朝务。

好不容易捱到近黄昏之时,沈长欢又赶到了长春宫,谁知竟吃了个闭门羹,长春宫寝殿门口的小宫女说太后今日有些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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