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吴玉问我:饿不?

我点点头,用本地话回答:有点饿了,谢谢!

吴玉愣了一下,舒心地笑了笑,阳光映在她的脸上,那笑容瞬间很像我的母亲。从火塘的灰里掏出个印着月亮、星星图案的“月亮馍馍”,边吹边拍递给我。

花花说:你是我们家难得的客人,是贵宾。

吴玉拿来一本相册,这可是一本珍贵的相册啊,里面有几张解放前的照片,已经褪色发黄的照片上,有地主、头人、花花的爷爷等人,显然是在冬天照的,他们都身着臃肿的皮袍,挎着腰刀,笑得非常灿烂、自然。这些在旧社会高高在上的人,以这样一种亲切自然的形式存在于照片上,会让人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情!

正说着,花花的爷爷就过来了。

吴玉给老人介绍我:他是陈真光的儿子。

陈真光好得很。爷爷的眼光变得柔和起来,接着竖起大拇指,县上给我们换茶叶、换水、换粮,谢谢!

在爷爷的心目中,任何干部都代表着上级派来的。

我听父亲说过,氟斑牙和大骨节病广泛存在于高原林区,许多人因大骨节病行走困难,痛苦的模样,真的难受。似乎,历朝历代都如此,人们早就习惯了,痛苦麻木了的人们认为这是老天的旨意,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因为大骨节病的疼痛失去劳动力。

爷爷给我解释道:现在县上主动管理,派专家来调查,取了很多样品到成都、北京化验,开始免费派送药物,给我们改善茶叶品种,免得得氟斑牙;林场送我们水管,从老远的地方牵来自来水,改善我们的水源,县上给我们换粮,免得下一代又得大骨节病,然后逐步进行异地搬迁……

爷爷曾经经常从茶马古道往返内地和古锦,贩卖过茶叶和鸦片,在国民党部队当过马夫,也在红军翻越大雪山的时候带过路,还在解放时被裹挟当过几天土匪,解放军来了,又给剿匪部队当过支前的民工。

没有办法,他们都喜欢我,我人缘好。爷爷一脸的皱纹笑开了花。但是,那些炮火连天、刀尖舔血的日子,我是再不想过了。爷爷在当支前民工时,和父亲在一个部队,在一次战斗中,父亲因为负伤,爷爷便把自己的马让给父亲,避免了落队而被土匪杀害。剿匪结束后,父亲写血书申请随部队整体转业安置在古锦森工局,开始了三线建设最基础的森工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