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考虑过别的解决途径?为什么一定要采用这么极端的方法?你本来是见义勇为的,现在却搭上了自己年轻的生命,今年你只有二十六岁。”

“额,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我想主要是一些思想上的差异吧。”卓君一转了下脑袋,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更确切地说是他这几天都拒绝去思考这件事情:他根本就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发生这一切的原因又是什么。

后悔吗?应该不会后悔。遗憾吗?那可能是真的遗憾。但这就是他的选择,并且已经发生了。

“能告诉我是什么差异吗?”法官接着问道。

“法律只不过是人性不完美时的补充物,并非是必须的。

法律是对普遍社会的一种约束,由很多人制定,但并不代表它就是绝对的,凡事总有例外。就我个人而言,我非常尊重法律这个……嗯,这种规矩。如果我触犯了它,我愿意接受制裁,我愿意承担任何后果,并且绝无怨言,因为我生活在这个框架之内,也受到了这个框架的保护,享受了这个框架所带了的一些好处。但是我绝不愿意被它——被法律所束缚,总要有些个人的价值,对吗?”

“你所做的就是代表了你的价值?是你人生的某种追求?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当然——不可以。我又不是小孩子,更不是神经病,怎么会认同这么幼稚的价值观。其实那天前面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我心情不是很好,后来感觉到有些东西触碰到了我的……,就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触,突然多想了很多。其实真的挺莫名其妙的,做出这样的事。不过,也没什么所谓,就好像明天早上起来吃包子或者吃馒头,这么做或者不这么做,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吧?”卓君一淡然并且无赖。

“你不能拿吃包子或者吃馒头来做比喻,性质不同。假如,当时房子里的八个人部烧死,此刻你又有何感想?”这位法官觉得他实在无法理解卓君一对这件事上的态度。

“死就死了吧,这个世界上每一秒钟都在死人,每一秒钟又会有新的生命诞生,如此无限循环,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有着小缺陷的大完美。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向前看,去关注未来可能出现的美好,而不应该把目光注意在这件小事上,和我这个马上就要死的小人物身上。我觉得这一切并不重要。”

“那你觉得,什么才是重要的?”

“好像,没有什么是重要的吧。”卓君一摊了摊手,银白色的手铐发出一阵“叮当”的轻响。卓君一的这种无赖、无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法官:

“你是在藐视法律、藐视本法官吗?”

“当然,当然不是,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就我个人而言,对您,我是非常尊敬的。嗯,换句话说,是的……没错,其实我的确是在藐视这个——法庭。”卓君一嘴角的笑容肆意张扬、狂妄。

卓君一临死前的最后一场谈话就这样不愉快的结束了。当然不会有人来给卓君一送行,这当然是最后一场谈话。

“说这么多,是废话。难道还打算对我这么一个将死的人展开说教?”其实,卓君一心里当然明白,作为一个五六十岁的兼且见惯了这种场面的“半老人”,法官此刻绝对没有任何的说教意思,更没有任何的同情、愤怒、可怜、可恨等情绪。

他之所以这么一问,更多的是对人性的好奇吧?

只是,人性这么个东西,谁能说得清楚?

而那几个混混儿当然也犯了罪,至于在另一场审判上法庭会怎样判决,卓君一毫无兴趣,也不想知道。

此刻,卓君一只能在心里对这位法官表示一声抱歉了:并非我不想愉快地谈话,而是这次谈话本身就没有任何愉悦性可言——毫无意义。

本来以为接下里的两天会无比清闲,没想到第一天就有人来找卓君一了。卓君一看着手上的文件,只能一阵苦笑:文件大意是什么在卓君一死了之后,还可以对人类什么什么事业做出贡献,当然前提是要卓君一生前在这份文件上签字。

这个字,当然是要签的。毕竟做好事嘛,更何况卓君一本来也不在乎。就算此刻有人告诉他,会在他死后把他的尸体拿去喂狗,卓君一估计都没什么反应的。

但是这个字今天不能签,今天要是签了,明天做什么?于是,第一天卓君一拿着这份文件把玩了一天,直到这份文件完皱巴巴、相貌尽毁为止。虽然如此,文件的内容卓君一却没有看,只是大概扫了几眼,瞥见了几个词,什么实验之类的。

我都要死了,还看它干嘛?

第二天,卓君一一大早就开始练字。本来想好好地写下人生中的最后三个字,最不济也要写出个龙飞凤舞,龙凤呈祥。可惜最终只能勉强算上个龙生九子,大有异相。

由于是此生的最后三个字,卓君一很是激动,握笔的手轻微颤抖:开始的几笔就没写好,布局没成,后面就不用多说什么了。

“不完整的人生才算是真正的人生。”卓君一只好如此自我安慰,然后在凌晨十二点钟走向了那个小小的、纯白色的、仿佛梦幻中的天堂一样的房间。

歪着头看了一眼注射管里的无色透明液体,卓君一心想:

“什么东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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