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红色油漆写着“华北东楼”四个字。

“到了。”

苏惟宁泊好车。

我们俩穿过门洞找到正确的单元,上了楼。

“你有钥匙吗?”

苏惟宁问问题的同时,我已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钥匙是路真羽给的,她将它快递到花店,我去花店取的。

推开公寓铁门,即见客厅,客厅两头是一大一小两个卧室。

两间卧室门都是虚掩的。

苏惟宁探探这间,看看那间,然后问:“哪个是你的房间?”

我指着小卧室:“这个。”

苏惟宁吃惊,一派天真:“不是吧,进屋就恢复记忆了,这么快!”

我曲指弹他的脑门:“猜的。”

小卧室陈设简单。

对窗摆着一米宽的单人小床。床侧摆书桌,床尾是书架。书架旁是一双门衣柜。

我没猜错。

这间小卧室摆设虽整齐,却有种凝滞感。

桌上的台历,两年前的。床头丢着的翻阅到一半的杂志,两年前的。屋里的一切,都定格在两年前。似乎连尘埃都悬在空中,忘记降落。

我摁住胸口的狂跳。

“你还好吧。”

“没事。”

“找吗?”他又问。

我拿出手机,它安静如初。

不知道,她有没有见到我的短信。

“找吧。”

我们以不翻乱屋内东西为准则,小心在屋内找了一圈。没有发现特别的东西。

“会不会不是在这个屋里?”

我想了想,伏床前,伸手往床底下一摸,果然摸到东西,我稍使劲,便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红酒箱改造的抽屉。小心掀开上面的盖布。我即见到类似笔记本大小的木盒,上面有个圆形的金属圈,中部有卡槽。

找到了!

我掏出圆片钥匙小心插入、旋转——“咔嚓!”

苏惟宁三步并作两步跳到我身边:“我的天哪,太神奇了。”

心猛地一跳。

“快打开看看!”他伸手要掀。

“不行……”临到头,我竟犹豫了。

“干嘛吊人胃口。”

“万一这里头,是……黑历史。”我双手压在箱面。

“我又不会笑话你!”

“……再等等。”

苏惟宁想掰我的手,我索性将盒子压在腹下。

我们俩相持不下。

从心理上,我还不能完说服自己,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我提议:“等路真羽回来,三个人一起看吧……”

“好,就等路真羽回来!她说她什么回来了吗?……你不知道?那她今天不回来呢?一周不回来呢?一个月……”

“安静!”

我们最终达成一致——等主人回家再看,如果今日路真羽不回家,我们就锁好盒子,改日再来。

为了防止对方偷偷打开。我俩将盒子摆在书桌上,然后两人离盒子远远的,彼此监督。

我在书架上看了一圈,上拿了《月亮与六便士》来阅读。

苏惟宁则参观屋内摆设。小屋陈列简单,他很快就失去兴趣,便靠坐床头休息,渐渐的,他眼皮耷拉,于是,他循环起“入睡又蓦然惊醒”这一过程。

啊,真幼稚……

书翻到第25页的时,我听到门外有开门声。

路真羽回来了!

我合上书,预备起身迎接。

听到她说:“进来坐坐吧。”

有客人?

“不了。我明天还有事。”有人回答。

这个声音……

是许尘!

路真羽嗤笑出声:“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疏客气了。”

“小羽……”

“你、姐姐都当我是小孩,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就想从你那里听一句实话而已,就这么难吗?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我姐?我姐他是不是……也喜欢着你?”

“没有。她从没有……”

我猛看桌上的盒子。

如同醍醐灌顶般,我猛然意识到,那个盒子里,应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惊而起身,几乎是跌撞地冲向它……

我的动作惊醒了苏惟宁,他猛转醒,立即大喊:“姐姐,你耍赖皮!”然后他也冲过来抢盒子。拉扯间,木盒子砸在地上,里头物件撒了一地……

我连忙跪地收拾。

“姐姐?”

虚掩地卧室门彻底被推开,身后响起路真羽犹豫的声音。

我一僵。

后脑勺似着了火一般。

我竟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