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夜色里。

缭绕不散,沾衣不觉。

她沉思片刻,双手一松,银狐便钻入漆黑的夜色里。

安平大呼一声,连忙去抓,“小姐!你这是作何?”

陈婠只是弯唇,“去吧小东西,还你自由。”

今日,她用自己的恶毒,来衬托温颜的直爽。若能将她从大哥身旁赶走,陈婠会不惜任何代价,哪怕是将温颜推向太子的怀抱。

陈婠在家中养伤时,正值七月流火。

此西林猎场受伤后,她便不再经常出门,在府中沉静安稳的日子倒也过得十分惬意。

每日,陈府都会收到有人送来的金创药。

头一次管家开门时,但见士卒模样的少年,将包裹整齐的药瓶送来,说是秦将军吩咐,一定要交给陈家小姐。

陈婠拿着瓷白的小药瓶,自然明白这是谁送来的。

金创药是治疗外伤的良药,军中才有的上品,她想了想便用上,也无多推辞。

隔了几日,大约是一瓶快要用完时,果然又有不同样貌的少年上门送药。

同样是出自军营之人。

一个月来,送药准时,计量也十分精准,仿佛早就计算好了的。

而如此举动,陈家上下都看在眼里,虽无人挑明,但这秦将军的名字却被府内人越来越多的提起。

就连母亲也多次促膝而谈,那话外之意,不由地都带上了几许暧昧。

不仅是陈府,并不算极大的沧州城,定远将军派人给陈家小姐送药的轶事,不知不觉地传开了。

只是,秦将军本人始终不曾现身。

有了治伤良方,陈婠的脚伤,渐渐地痊愈,直到最后一瓶用尽。

然而,接下来的几日,陈府十分安静,再也没有送药的士兵登门拜访。

安平的期望又落空,少不得在陈婠面前碎语,陈婠嘴上说着毫不在意。

但好像又并非如此潇洒,像是一种习惯成自然,突然间就断了。

就连她自己也道不明是何种滋味。

午后的阳光烈烈,陈婠歪在水阁里休息。

床板下是大理石铺的,透着丝丝凉气,盛满冰块的银壶摆在床旁,安平拿着扇子冲着她扇风。

冰块的凉爽,便随风飘飘,将整个屋子都染上了清凉。

这方法,是陈婠从前在宫中惯用的,安平稀罕的紧,头一次见过这种乘凉的法子,十分新奇有趣,更是消暑的良方!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陈婠是被安平唤醒的,一睁眼,安平笑吟吟的脸庞便在眼前,“小姐赶紧起来梳洗,有贵客来了!”

陈婠软绵着身子,一幅睡意阑珊的模样,更有几分娇柔的韵致。

她看着安平将簪花斜插入鬓,就问,“来拜访我的?母亲可知道?”

“正是夫人吩咐传小姐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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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厅房中,正门敞开,有家丁在外探头探脑地朝里看。

陈婠歪着头,顺着他的目光,“什么人这样新奇好看?”

小家丁一看是小姐来了,连忙撤回去,笑地别有意味,挠挠头跑开了去。

陈婠亦禁不住好奇,撩了裙摆便迈步进去。

安平顺手就将门关上,守在门前一言不发。

掀开帘幕,那人亦站起,朝她望过来。

深邃俊朗的面容,海蓝色深衣,更衬出英伟不凡。

就在他看过来的一瞬间,陈婠蓦然有一丝悸动。

秦桓峰衣着正式,比起前几次在外面的风尘随性,更添了沉静的气度。

“脚伤可好了?”

“秦将军可是来送药的?”

两人同时开口,话一说完俱都一愣。

秦桓峰先朗朗一笑,惹得陈婠也不自主地绽了一抹浅笑。

只是这极淡的笑意,在秦桓峰眼里,似惊鸿一暼,格外柔美。

在他印象里,陈家姑娘总是淡淡的,是个冷美人儿。

“安平,莫要怠慢了,添茶吧。”陈婠避开他的目光,引了就座。

“不必,”他微微摆手,“今日休练,我恰巧路过,顺便来探探你。”

“有将军的良药,我的脚伤怎敢不好?”陈婠打趣。

说着,她便拿出巾帕递过去,“将军的东西,物归原主。”

秦桓峰不接,陈婠便道,“我洗了多次,已是干净了的。”

他忽然抬头,“这东西你带着吧,过几日,我便要赶往西北营地,想来一时半刻是回不了沧州。”

“大哥也去么?”她轻声问,“朝廷素来以文治天下,为何近来却频频调兵?”

秦桓峰站起身,神色郑重,“陛下年岁已高,朝中素来分太子和勤王两派,恐政局不稳,而兵家才是天下根基。”

陈婠沉默地听着,秦桓峰点到为止,寥寥几句,便可以想象出庙堂云波诡异。

若没有记错的话,文帝明年便要殡天。

“陈婠,”秦桓峰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她仰首,“秦将军有何吩咐?”

也是第一次,他这般郑重地唤自己名字。

他顿了顿,“入京吧,你独自在此,陈兄自然放心不下。”

安平刚端来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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