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仟璟活了六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阵仗,最多也就面对过一只泊亚棕熊,前提是佑昀还在旁边。

一回想起来脑子里是那时候佑昀放肆的嘲笑和因为东逃西窜而疯狂变换的视野。

现在佑仟璟眼前一片漆黑,各种意义上的。

假如一个暴躁的远古神祇想要杀你,还要考虑存活率这种东西吗?笑话,唯一需要思考的,是自己会以哪种凄惨的方式死去。

可这之中佑仟璟最不想被生吞了,那样还不如被冻成冰雕。

他一把抓住空境,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大爷,你可开心了?这回不是我找死了吧?”

空境不理他。

“你引过来的‘老朋友’自己去招待啊啊啊啊啊!”黑漆漆的蛇口近在眼前,佑仟璟紧张得尾音拉成了一串尖叫。

透明结界受寒气影响表层蒙上了一层薄冰,被气流一鼓动整个看上去就跟极不稳定的泡泡似的。

玄霜巨蛇转瞬而至,一口咬上结界,其实按两者的大小来说,它完可以将其一口吞下,但却没有这么做。

玄霜蛇将自己的獠牙刺了进去,想要通过没入结界内的獠牙释放冷气将人逼出来,结界上的破口更是迅速结冰朝旁边扩散。

佑仟璟飘起来的衣角沾了些冷气,瞬间被冻成了粉末。

杀人了啊啊啊啊!

似乎是感应到了佑仟璟的惊慌,那结界抖了一下,下部分还未被冰冻的部分散开,开了个洞把佑仟璟丢了出来。

被失重感席卷的佑仟璟还没反应过来,那些散开的星光又重组成一张将人抄起,“嗖”一声擦着玄霜巨蛇的身躯向前疾驰而去。

此刻头朝下,脸被星网勒出格子的佑仟璟:……

“休想跑!”

玄霜巨蛇竖瞳一凝,凭空而现数百支尖锐的冰霜长矛,那大小,仅一支就能将数人高的巨象扎个透心凉。

“嗖!嗖!嗖!”

倾巢而出的冰霜长矛在辰渊中划出无数道弧线,如上方的流星雨般,精准地朝佑仟璟射去。

就在这时,佑仟璟的大脑接收到了一阵被灼烧后瞬间爆发的刺痛感,紧贴着他皮肤的空境突然涌出一股庞大的业力。

那业力直接越过佑仟璟冲上了天穹,化作半圆形的结界正对那些冰霜长矛。

那些业力越过佑仟璟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黑暗的海潮吞噬,下意识扭动四肢去挣扎,却被一波又一波袭来的浪潮给掀翻,徒留无力。

他在被海浪拍打的间隙中看到了很多虚影,有人的,也有非人的,他们从出现到泯灭,转瞬而逝。

他看见一只庞然巨兽自深海而来,沉溺于深海中的长鸣如冬日擂鼓,又似来自死亡尽头的哀怨控诉。

它的长鳍划出柔软的弧度,划开海面翻涌的波澜,一跃而上,驰骋天穹。

佑仟璟在万物的崩落与重构中穿梭,飞过荆棘遍生的原野,穿过终年笼罩着浓雾的戈维洛山谷,最终落在火焰燃烧的剪影里。

无尽的猩红吸入瞳孔里,在深黯中皱缩,于眼底幻化出模糊的影像。

那是佑仟璟所熟悉的点缀在中央大陆华央的璀璨明珠,是孕育生命的世界树“柊昼”,同时也是他出生的地方。

数万年来,它一直静静地伫立大陆的中央,于光芒之中向大地播撒生命的种子。粗壮错杂的树干向上延展出无数枝节,它们染上了太阳西沉消亡时,燃烧天幕后残存的灰。

接着,他眼中的影像开始变幻。

庞大而绚丽的烟火从天幕之外坠落,在囚牢之中绽放出绮丽的花。极北之地一只立于世界树顶端的无音鸟展开了翅膀,遮天蔽日的双翼投下阴影将世界笼罩。

顷刻间渊界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看不见飞鸟在天空留下的轨迹,只闻得翅膀拍击的声音如夏日雷鸣,彻底盖过了海上的潮声。

这样的喧嚣并没有持续多久,那只消失于天穹之上的庞然大物再次出现,用身躯的柔美曲线破开了鸟群厚厚的屏障,它发出嘶鸣,那像是来自天地初创之时神祇所吟唱的赞歌回荡于群峦之间。

黑暗因此逐渐褪去,灰白两色填充渊界,飞鸟的离开带走了极北之地所有的生命痕迹。最后一片羽毛坠落的时候,失去光芒引导的沧海被遗落在角落,揉进星辰坠落后形成的深渊里。

这个感知过程实际发生了不到一秒,可五感被那股业力彻底干扰了的佑仟璟却觉得像是过去了整整一个世纪。

直到又一阵刺痛从腕部传来,佑仟璟如梦惊醒。

他睁大眼,所见的是冰霜长矛撞击在结界上,支离破碎的情景。结界上那些不断扩大的裂纹发出难以支撑的惨叫,这声音和残留在他大脑中天穹巨兽的嘶鸣交错重合,令佑仟璟的精神剧烈震颤。

他看到周围的星点不断跃动着,幻化成一朵朵熊熊燃烧的火莲,它们被璀璨的鎏金星光晕染,朝玄霜巨蛇涌去。

整个辰渊的温度一瞬间拔高,灼热撩人。

“灿星火莲?!席翁帝涅你要脸吗!抽走了辉黎夜的神识居然还敢用它的杀招对付吾辈!你要死!”

我不是!我没有!

佑仟璟有苦说不出,他现在只想把手链给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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