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很久,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

此刻正是三四点,最昏暗又最朦胧的时候,他们彼此看不清,又好像只有此刻,才看的最真切。

这世间有太多种遗憾与意难平,能让人眼睁睁看着希望死去,信仰崩塌。

陆应淮就坐在那里,看起来好像只是比平时疲惫,安静一些。

许柔浪却能清晰的感知到,他生命里最最珍贵的希冀被人踩在脚底下,碾碎了。

死去的不只是鸢尾啊。

他的世界几近崩溃,分崩离析。他被压的喘不过气,如同坠入海底,如窒息一样,却不曾有半分求生的欲望。

“哥哥。”小姑娘突然出声,像说什么悄悄话似的,“这个给你。”

陆应淮抬起头,手里被塞了个东西。

许柔浪就像上次塞糖果似的,那么惊慌,生怕他不要似的。

借着昏暗的灯光,陆应淮看到的手里的东西。

是一支很小很小,花瓣被雨水打落了几瓣,却仍很有精气神,傲然挺立着的小鸢尾花。

这是许柔浪在花园的狗洞底下摘的,是唯一一支没有被药水腐蚀的鸢尾。

她将这支不甚漂亮的鸢尾花,连着自己的这颗真心,一齐送给了陆应淮。

陆应淮的睫毛颤了颤,他好像在笑,又好像哭了。

他将鸢尾和许柔浪的手,一同握在了手里。

两人十指相扣。

“娇娇…娇娇…”

陆应淮一声声叫着,声音很哽咽。

许柔浪到底不知道陆先生有没有哭。

只是她的侧颈有些潮湿。

她不承认陆应淮哭了。

她的陆先生,只是有点累了。

那么她愿意让陆先生在她这里歇一会儿,或很久。

反正许柔浪会爱陆应淮很多年。

三周目欲望鸢尾

[不算太高能]

许柔浪把那支小小的鸢尾插进了带水的花瓶,想着有空移栽到土里。

鸢尾想要能有很多,陆应淮一个电话就能送来成百上千支,可毕竟只有这一支是从花园里拿来的。

它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

许柔浪摸了摸花茎,又回沙发窝到陆先生的怀里。

雨已经停了。

这一晚上提心吊胆,大脑和神经几乎超负荷运转,许柔浪不比陆应淮轻松。她被陆先生抱着,一起躺在窄小的沙发里。

“许柔浪。”陆应淮突然道。

即便刷了三个周目,这却是陆应淮第二次,连名带姓地叫她。

许柔浪本来还有些睡意朦胧,被这么一叫,一个激灵,突然就醒了。

她下意识去看好感值,然后放下了心。

因为昨天的事情,好感值一下子涨到了30%。

直接增了15%。

既然好感值还在涨,那陆应淮突然此举,就不会是坏事。

许柔浪转过头,吻了吻陆应淮的唇角。

“我在。”

她的吻很软很香,不带□□,很纯粹,只是为了吻而吻。

“我想告诉你,我的过往。”他的声音很低,却清晰,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雪白脖颈,就是没看她的眼睛。

许柔浪意会,于是转过身,不去看陆先生现在的模样。

“好啊。”

陆应淮自他的世界,为许柔浪打开了一扇门,在黑夜里,邀请她的进入。

许柔浪清楚的明白,这是陆应淮的深渊,也是有关他一切在黑暗里隐匿的,无法开口的秘密,只有这一次机会。陆应淮给了她,她可以选择拒绝,那么他们将再无交集。

又或者是接受,可自此,他的不为人知的一面,都将会独属于她,这份庞大的,病态的爱,极有可能将她溺死。

可她心甘情愿。

“她叫苏盈。”陆应淮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情绪已经缓和很多了。“是我的母亲。”

许柔浪下意识去看墙壁上那幅鸢尾图,想起落款的字母。

“是的,这里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陆应淮吻许柔浪的唇角,笑了笑。“这里的一点一滴,我都没有改动过。”

“连那个男人在浴室分尸的习惯,我都保留了下来。”

许柔浪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只安静地,紧紧握住了陆应淮的手。

她背对着他,却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就好像他们的血骨融为一体,灵魂交缠,亲吻。

许柔浪同他的情绪沦为一体。

“她喜欢鸢尾,在那个男人的花园里,种了很多的紫色鸢尾。”

“他们热恋在一起。很自然的,她怀孕了,他们将这个爱情的结晶命名为陆应淮。”陆应淮倏忽睁眼,看着熟悉却早已物是人非的周遭,莫名想起了那夜,她抱着自己,含着泪光笑着告诉他“那是妈妈最快乐的时光”。

起先他不懂妈妈为什么快乐还要流泪,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原来难过也不一定要哭出声。

人的崩溃总是无声无息的。

有喜极而泣,自然也有悲极而喜。

那个男人开始鲜少回家,回来得很晚,身上沾染各色的香水味道,刺鼻又恶心。苏盈就只能扶着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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