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别哭。”

易南川咬着牙根,眼泪从猩红的眼眶滚落,滚烫的,苦涩的,委屈的,一滴又一滴,无声地顺着下巴砸落在地。

……

易南川离开时,赵鸿元拽着他的衣摆,问他,“哥,你还会来看我吗?”

没有回头,“赶紧好起来吧。”

赵鸿元又想哭,但是忍住了,说,“我病好了回学校后,考试得了第一名,你会带我出去玩吗?”

“傻逼吧你。”

赵鸿元嘴巴一扁,没忍住,眼泪开始哗啦啦地淌。

易南川说,“你就算考倒数第一名,我也会带你出去玩的。”

赵鸿元对着易南川的背影又哭又笑,紧紧盯着那道瘦削笔挺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深夜的医院大厅空荡荡的。

易南川迟钝地用抽痛的大脑去思考该如何回家。

打个车,或者等越城来接他。

也许是感冒加重影响了思考速度,易南川一时竟衡量不出哪个选项更合适,傻逼兮兮又孤零零地站立在医院大门前,惨白着脸色瑟瑟发抖。

直到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驶入医院前的空地。

易南川认得这辆车,第一次见到越城时,他开的就是这辆车。

琥珀色的眸子终于在灰败的一天中染亮了颜色。

……

然后司机下了车,绕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门,从里面抱出一个衣不蔽体的漂亮男孩。

易南川清楚地看见司机走向自己时,瞬间变化的脸色。他大概说了句什么,但易南川空白的脑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在与司机擦肩而过时,易南川甚至能闻到男孩身上满是在性爱之后的残留暧昧气息。

易南川沉沉地望着前方,越城推开车门,奔向他。

视线很模糊,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和脸上的表情。

最后,易南川的背脊紧绷出倔强而疏离的线条。

他就像一颗屹立在凌冽寒风中挺拔却早已干枯的树木,仿佛风再刮大那么一点点,就能将他拦腰折断。

作品下击暴流-第二十四章怂成一大坨

有一阵风向易南川扑来,咚的闷响,他被狠狠揉进宽厚温暖的怀抱里。越城跑过来时冲得太快,差点摔了一跤,易南川额头抵着越城的肩膀,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越城那么狼狈的样子。

鼻尖闻到了酒精和香烟混合的气味,这个味道易南川很熟悉,在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无论把地板拖得多么干净,桌面擦得多亮堂,即使通风散气一整天,这类场所特有的味道永远不会淡去。耳边是越城凌乱粗重的呼吸声,紧紧箍在腰上的手臂在发抖。

“易南川。”

越城的声带好像被碾压破损般,嘶哑得吓人,他俯身把头埋进易南川温热的颈窝,额头蹭他软软的耳根,喊他的名字,“南川。”

易南川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拍了拍对方的后背,轻轻说,“越城,放开我。”

越城把他死死禁锢在怀里,“不要。”

“我没有办法呼吸了。”

越城的手劲不情不愿地稍微卸下一点点。

易南川依旧被勒得动弹不得,他低低叹气,“放开我,求你了。”

“不放。”越城的声线带上祈求。

声音冷了点,“你是想在医院大门站一晚上吗?”

越城抿住唇,手臂发力,抱起站得直挺挺的易南川朝外走。

双脚突然离地的易南川:“……”

越城抱着人走向车子,打开车门,把易南川放进车后座,自己跟着挤进来。

望着易南川泛红的眼角,伸手想去碰,被侧头躲开,越城沮丧地收回手,只说,“南川,我们先回家。”

易南川坐在车里,偏过头去看窗外,不置可否。

越城本想下车绕去驾驶位,但他自己害怕一个不留神,易南川就会开门逃跑。犹豫片刻,伸手摁下控制按钮,咔哒一声,所有车门被锁死。

易南川:“……”

暂时没有考虑好如何应对眼下情况的越城彻底舍弃形象,高大的身躯窘迫又笨拙地手脚并用,从后排爬往前排驾驶座。

易南川:“…………”

越城坐到位置上,发动引擎。

“越城。”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立刻回头眼巴巴地望过去。

“你打算酒驾?”

越城听话地把车熄火,又狼狈不堪地从前排座位爬回后排,紧紧挨着易南川坐好,低声说,“我叫司机送我们回家。”

易南川静静看着窗外的路灯在地面投下的一圈光晕。

越城坐在他旁边,温声哄他。

“想弟弟,来看他了?”

“嗯。”

“情况如何,恢复得好吗?”

“挺好的,转到普通病房了。”声音听不出喜怒。

越城望着他红红的鼻尖和眼角,“南川,是不是受委屈了?”

易南川垂下视线,“没有。”

不是委屈,而是决裂。

他永远不会再理会,也不想再提起有关张文瑶的一切,不值得,也没必要。

越城是何等了解易南川,他没有戳穿对方的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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