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飞燕闻言俏脸微红,方才还怒气冲冲的情绪被敲开一个口子,不悦瞬间烟消云散,绷直的身子渐渐松开,重新倚靠回软垫上,下巴扬起一个精致又骄傲的弧度:

“我有何担心的,待虞意言算尽心机却徒劳无功的时候,她自会知道自己的嘴脸有多可憎。”

边说着,扈飞燕边摊开手绢中的果子,用牙尖一点一点抿着吃。

赵缘用扇子遮住半边脸,笑看着扈飞燕道:“晋王殿下恐坏你清誉,从未将自己的心迹表于人前,所以旁人可不知这位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四殿下,心里不知道怎么痴慕我们六娘子呢1

扈飞燕的欣喜,就像是天光揉皱江面,想藏也藏不住,明晃晃都在眼底,晶莹晶莹,可嘴上却偏要说:“芙宁你可别胡说1

“我哪里胡说了?旁人不知道,作为你的闺中密友,难道我还不知道么?

自从去年中秋宫宴遇见,晋王殿下对你可是一见倾心,整整大半年时间,一日一封信竟一天不曾断过,那真是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若有事殿下太忙,当日无暇送来,也会在下一次来信时,将没送来的信一并送来。可见不论多忙,殿下心里都最惦记着你呢。

还有每次你入宫的时候,殿下就是再忙再不方便,也定要赶到宫城边,也不走近,就远远看你一眼。

呀……这若都不算痴慕,我当真不知这世间何为真情了1

扈飞燕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明亮,却故作烦恼道:“你快别说了,你不知道为了这些信,我吃了多少苦头!

好几次他送信来,都差点被我几个兄长发现。若真被发现了,我阿耶和五个兄长就是落个丢官弃爵,也非要去打断晋王殿下的腿不可1

赵缘闻言用手帕捂着嘴笑道:“我看殿下为了给你送信,就是被打断腿也甘之如饴的。”

说着,赵缘的视线落在扈飞燕的发髻上,道:“瞧瞧,这么漂亮精致的簪子,定是晋王殿下又送去的吧?”

扈飞燕抿着嘴含着笑意,娇声道:“当然不是,这簪子是我三兄为我寻来的。”

“你快得了吧!现在连我都瞒了1赵缘嗔怒着拍了扈飞燕一下,“晋王殿下每每得了什么稀罕玩意,不能明着送给你,就转托各种人送到你兄长们的手里,再借他们的手送给你,你当我不知道呢。”

扈飞燕不置可否,只是笑意中又多掺了几缕蜜意。

赵缘细细端详扈飞燕的簪子,由衷道:“你说咱们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但你这簪子真是格外新奇别致。

这是……石榴花吧?用石榴花做簪样子可是不常见,不过倒是格外衬你,晋王殿下着实是用了心了的。”

扈飞燕抬手轻轻抚了抚簪子,心里别提多欢喜了。

“这是殿下亲手为我制成的,想来确实用了些功夫吧。”

“哎呀……”赵缘拿手帕轻打扈飞燕,羡慕道:

“六娘,我们女子毕生所求,不就是遇见一个如意郎君嘛。

你看晋王殿下不仅俊美无暇、温柔儒雅,还身份尊贵,最主要的是待你赤诚痴情。

你能遇到这般男子,全盛安的女娘子加起来也没你有福气呀。”

赵缘这字字句句都说在扈飞燕的心坎上,一双桃花眼比挂着露珠的花瓣还娇翠欲滴,除了一丝甜滋滋的小烦恼。

扈飞燕此时也不故作姿态了,拉住赵缘的手,眼巴巴看着她诚恳道

“芙宁,我与你说心里话,你可别笑我。

晋王殿下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他待我好,我也都知道,所以其实我早已决意与之共度余生。

只是我阿耶并不了解殿下为人,肯定会觉得晋王殿下是贪图我扈家的势力……肯定不会许我嫁入皇家的。”

赵缘闻言笑意也渐渐淡了,轻轻挽住扈飞燕柔声安慰道:“六娘,你阿耶和五位兄长可都是身有功勋的大将军,你扈家是我陇朝赫赫有名的将门,你又是扈家唯一的女儿,所以你阿耶有顾虑也没错。

不过我相信等你阿耶知道了殿下对你的一片赤忱之心,定是会放下成见,让你找寻自己的幸福的。”

“嗯1扈飞燕一听,小脸上的愁闷瞬间一扫而空,紧紧挽住赵缘的胳膊,娇声道:“芙宁,我只有兄长,偏偏没个姐妹能说体己话。这么多年来多亏有你在1

“你呀,你和我客气什么啊?”赵缘笑着点了点扈飞燕的鼻头,“我早就把你当作我亲妹妹看待了1

两人又亲密地贴在一起说了会体己话,就在这时侍女将门边的内窗打开来透风,扈飞燕的目光一晃看到远远立于正堂屋外的背影,努了努嘴向赵缘问道:“哎芙宁,那是谁啊?”

赵缘顺着瞟了那边一眼,从一旁拿起一颗莺桃,一面蘸了蘸酥酪一面低声道:“你不知道?那是嘉平侯嫡长女胡瑶。”

扈飞燕闻言杏眸圆睁,目光越过团扇又扫了一眼,才低声惊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胡瑶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呢,从前宴会也没见她来过。”

赵缘莺桃小口含住莺桃,用涂着红豆蔻的手指拈住莺桃把儿轻轻一揪,点点头道:“她一个还未出阁的小娘子,要掌管一整个侯府,哪有时间出来交游。我也很少见她,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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