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小穆雪站在不远处,毫无戒备之心地鼓掌,“嗯嗯,师兄你快挖挖看,看这一次挖出来什么。”

&ep;&ep;吕逸宏的剑鞘飞快地铲土。咯噔一下,金属的剑鞘果然撞到了罐子一般的东西。他大喜过望,弯腰去看,只见那土壤中,两三条腥红的细线钻了出来,咻一声扎进了他手臂和大腿,转瞬没入肌肤之内,消失无踪了。

&ep;&ep;“红……红……腰。”吕逸宏的脸一瞬间吓白了,“怎么会,这里怎么会有红腰?”

&ep;&ep;“就是呢,这里怎么会有红腰这种东西呢?”稚嫩的童音响起,那只纯白的羔羊开口说话。

&ep;&ep;“是你?是你!你竟敢害我!”吕逸指着穆雪,怒不可歇。

&ep;&ep;“师兄还是先别顾着生气,红腰是上古毒虫,无药可解,师兄现在抓紧把自己的胳膊砍下来,或许还有救呢。”

&ep;&ep;吕逸宏全身寒毛耸立。

&ep;&ep;他想起了叶航舟被红腰钻入肌肤的时候,自己对他说过一样的话。

&ep;&ep;“快!师弟,红腰乃无解剧毒,先把手臂砍下来,或许还有救。”

&ep;&ep;于是那位师弟一声不吭地断了自己中毒的一手一脚,却被他推入了红腰的巢穴之中。

&ep;&ep;如今,他却只能和当初那被自己嘲笑的朋友一般,飞扑过去捡起佩剑,在巨大的疼痛中哭着砍断了自己的手和腿。

&ep;&ep;原来中毒是这样让人撕心裂肺地痛苦,死亡是这样令人恐惧而绝望。倒在血泊中的吕逸宏苦苦哀求眼前之人救自己一命。

&ep;&ep;“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师妹。杀人是不对的,只会给你留下心魔,有碍道心。你就饶了我,饶我一命吧。”

&ep;&ep;他快要死了。

&ep;&ep;那披着羊皮的小恶魔,却只是冷漠地看着绝望中的他,自顾自地说话,

&ep;&ep;“我,从小就没有父母,自己一个人在最黑暗的城市长大。”

&ep;&ep;“身边的人不是用鞭子打我,就是在我的饭菜下各种毒药。”

&ep;&ep;“我从来都不知道被别人照顾是一种什么感觉。”

&ep;&ep;恶魔不顾他的哀求,还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吕逸宏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ep;&ep;“最终有一天,我突然来到了一个地方。那里的人,他们都对我很好……”

&ep;&ep;城门之前,那位师兄蹲下身来,

&ep;&ep;小师妹,你怎么不哭啊?

&ep;&ep;清晨,飘雪着广场,

&ep;&ep;要不要学拳?师兄教你?

&ep;&ep;群山之间,载着一大一小四处飞扬的绿叶,

&ep;&ep;看见没,这是我叶航舟的小师妹,以后谁也不能欺负她。

&ep;&ep;“欺负了最疼我的小师兄,还想让我饶你一命?放过了你这样的人渣,才会给我种下心魔。”穆雪平静地说。

&ep;&ep;“小小年纪,下手倒不软。”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高处响起。

&ep;&ep;穆雪转头看去,一棵枯死多年的槐树顶上,站着一袭黑衣的男人。

&ep;&ep;那人劲装玄甲,细腰长腿,黑靴踩着枝干,居高临下地看来。高处的风吹动他的青丝,露出半张欺霜傲雪的容颜。

&ep;&ep;穆雪下意识想要扭过头遮住脸。

&ep;&ep;小山?

&ep;&ep;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ep;&ep;第26章

&ep;&ep;岑千山从高处跃下,他对那死状凄惨的尸体没有兴趣,反而弯腰捡起了倒在石砾上的一个小小的铁皮人。

&ep;&ep;那是一个普通的铁制人偶,既没有使用珍贵的炼材打造,也没有配备任何动力装置。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关节比较灵活的儿童玩具罢了。

&ep;&ep;岑千山的手指摩挲过那铁皮的接缝和铆钉,这样熟悉的技法,勾起了他百年前的一段记忆。

&ep;&ep;那一年,师尊终于要传授他机关傀儡术。

&ep;&ep;这是师尊最厉害的术法,他也期待已久。

&ep;&ep;初学傀儡术的第一步,就是先反复练习制作傀儡的身躯,也就是这样的铁皮人。

&ep;&ep;岑千山坐在属于自己的操作台前,在师尊的指导下,组装这样的一个铁皮人。

&ep;&ep;师尊站在他的身后,一手按住椅背,一手环过手来握住了他的手掌,将一丝灵力传入他的体内引导他操作组装配件。

&ep;&ep;“像这样,用灵力改变它的幅度,必须精密,一丝偏差都不能允许。”

&ep;&ep;岑千山悄悄转过眼,师父离自己好近,近到能清晰地看见她脸部轮廓上细微的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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