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秦晴心有不甘,裹起衣服,向办公室的侧厅走去。

&ep;&ep;※

&ep;&ep;侧厅内空荡荡的,冷风从窗户刮进来,房内除开一个超大的led屏幕,再无多余摆饰。

&ep;&ep;慕春寅就那么光着脚坐在地上,目不转睛盯着屏幕,往常散漫不羁的眸光在这一刻仿似有浪潮翻涌。

&ep;&ep;秦晴看不懂他的表情,她的目光凝在led屏上。

&ep;&ep;这大投影屏幕上放的是什么?不是电影,画面晃来动去的,像一段生日派对的录影,似乎是一家人在吃蛋糕,中年父母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笑眯眯道:“祝我们阿寅生日快乐!”另一个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端着蛋糕,跟着一起笑道:“阿寅生日快乐!”

&ep;&ep;秦晴疑惑了——视频里那叫阿寅的小男孩眉目有些面熟,是童年的慕春寅吗?

&ep;&ep;照这么说,视频里的中年夫妻应该是慕春寅的父母,而那个欢笑着跑来跑去的小姑娘是谁?慕春寅的姊妹?可传闻中的慕春寅是独子,并没有姊妹呀。

&ep;&ep;“慕少,您在看什么呢?”秦晴笑着脸走到慕春寅身边,抱住他的肩。

&ep;&ep;端坐的人却看也不看她,“出去!”

&ep;&ep;他的口吻极冷,前一刻相偎的缠绵亲昵早已不在,秦晴一慌,却强装镇定将脸贴在他下巴上,摆出娇滴滴的模样,“怎么不高兴了?视频里的小女孩是谁?”

&ep;&ep;许是女人的粘腻让人烦躁,又或是她提到了什么不该提的字眼,慕春寅眸光一沉,“听不懂人话吗?”手指向门外,一声厉喝,“滚!!”

&ep;&ep;这一声滚吼得房梁都发颤,秦晴头次见到慕春寅这般模样,她打了个抖,慌不迭跑了。

&ep;&ep;……

&ep;&ep;秦晴走后,慕春寅面上焦躁之色更甚,他咔擦一声关了视频,向门外走去。

&ep;&ep;绚蓝色的顶级跑车飙出极致的速度,夜色中道路两旁的树影随着城市霓虹如流水般掠过,他不管什么红灯绿灯,一路高踩油门,流星追月般闯回了家。

&ep;&ep;推开樊歆卧室的房门,房间里漆黑一片。慕春寅打开了灯,被光亮盈满的空间瞬时亮如白昼,慕春寅的视线扫到墙角的那团身影时,一怔。

&ep;&ep;樊歆缩在墙角的地上,抱着自己,似乎自他拂袖离开后就没有再动过。

&ep;&ep;房里静得让人可怕,慕春寅迈步走上前去,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樊歆的脸。

&ep;&ep;她被迫仰起头,脖子上的伤痕还在,脸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

&ep;&ep;慕春寅的声音透着不耐,“你为什么不哭!”

&ep;&ep;樊歆默然无声,视线定定地落在房间的某处虚无,瞳仁没有焦点——那些年,慕家出事后,慕春寅痛苦时便要折磨她,泄愤也好,转移痛楚也罢,但她从不反抗,顶多就缩在房间墙角,将头抵在膝盖上一声不吭,不会哀求,更不会崩溃嚎啕,仿佛没有心肝没有感受。

&ep;&ep;她没有反应,慕春寅的火气反而更大,将她一扯,“起来,去做饭!”

&ep;&ep;她被他拎鸡仔般拎起来。像那些年一样,她倚着墙站着,胡乱的揉了一把脸,然后踩着楼梯一步步下楼,进了厨房。

&ep;&ep;……

&ep;&ep;一个小时后,她将饭做好,端到了餐桌上,而她自己则回了房。

&ep;&ep;她坐在梳妆镜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ep;&ep;脖子上有红肿的掐痕,手肘被磕出血,膝盖亦在被掐时用腿压紫。浑身都在痛,她拿着棉签对着镜子上药。

&ep;&ep;窗外夜色深深,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雨,淅淅沥沥的声音不绝于耳。樊歆涂好了药,紫色的药水抹在白皙的脖子上,深的刺眼,像她脸上曾经那道耻辱而丑陋的疤——那亦是他给的。

&ep;&ep;那次也是这样阴雨蒙蒙的天,慕春寅向她举起疯狂的刀刃,剧痛在脸庞划开,那一霎的血腥飞溅中,她的人生从此堕入深渊……

&ep;&ep;想起过去,她的手覆上脖子上的伤痕,指尖缓缓的摩挲下,她的眼角渐渐潮湿,不知是为这一刻的疼痛,还是为这伤痕累累的命运。

&ep;&ep;※

&ep;&ep;此后几天慕春寅不在家,衣帽间消失不见的行李箱显示他出了y市。也许是出差,也许是旅游。樊歆知道,他不声不响就走,其实是不愿见她。

&ep;&ep;就像那些年一样,但凡两人争吵,他就会用这样的形式冷战。

&ep;&ep;她习惯了,也就习以为常。

&ep;&ep;独自在家的几天,樊歆没有去公司,她脖子上的掐痕太明显,她不想盛唐的八卦们发现。再加上跟慕春寅这番一闹,她身心俱疲,也有些不愿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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