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黑衣人去而复返,过来深揖一礼,恭恭敬敬地奉上玉楼春酒,再一个飞身重又隐在身后重楼画阁之中。小乞儿看着他的背影,夸道:“我堂兄身手又好,生得又俊俏,唉!跟在五舅舅身边可惜了。”

&ep;&ep;老乞丐扬眉:“你意思我儿子还配不上你这堂兄?”

&ep;&ep;小乞儿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小酒盏,兜在手上跟老乞丐讨酒,解释道:“外祖父怎么老误会我?一个堂兄,一个舅舅,手心和手背,都是肉嘛。只是五舅舅无所谓,我堂兄还要娶亲呢,要不您老给做主?”

&ep;&ep;老乞丐白他一眼,饮了一口酒,赞道:“好酒,不输……可惜没有佐酒之物。”

&ep;&ep;小乞儿拍拍胸膛,笑道:“外祖父放心,我来我来,我去乞索点吃的来。”他两眼溜瞍了一遍,落在街中马车上,看看装点纹饰,显是贵家女郎的车驾。

&ep;&ep;老乞丐阻拦不及,眼睁睁地看他蹿了出去,惊问老李:“他这是要跟贵家女眷乞索?”

&ep;&ep;老李沉重地点了点头:“是。”

&ep;&ep;老乞丐想了想:“这是不是有登徒子之嫌?”

&ep;&ep;老李更沉重地点了点头:“是!”拖出去打折两腿也是轻的……这一说,好似心生期待,心里痒痒的。别说,是真的痒,老李惊恐地从衣缝翻出一只虱子揩死在甲缝间。

&ep;&ep;还是让姓楼的混赖子打折两条腿去吧。

&ep;&ep;第10章

&ep;&ep;卫家的婆子眼珠子都快落地上了,大半辈子活下来,没见这么大胆的乞儿,竟敢趋进侯府车驾过来行乞。

&ep;&ep;这婆子惊归惊,指使下人拦人,扫了几眼小乞儿,发现这小乞儿虽邋遢肮脏,生得却异常俊俏,以为是什么家族落的落魄子弟,无奈出来行乞,暗道可惜,摸出几个铜板叫小厮递给乞儿,道:“近大年,看你可怜与你几个铜板,快走罢,别惊了贵人讨一顿打。”

&ep;&ep;乞儿捻着几枚铜钿,不肯走,反赖了上来,还笑道:“大娘心善,再舍几个,您老不知我上有残腿老父,上上有垂老阿公,这缺衣少食的,都不知该如何越冬。”

&ep;&ep;婆子难得发次善心,没得好,倒被乞儿缠上,骂道:“哟,这是看婆子我笑嘻嘻的,当我没有金刚怒目,我舍你铜钱好叫得顿饱饭,你倒讹上我养你祖宗三代?没有,没有,再歪缠棍棒打你出去。”

&ep;&ep;乞儿挨骂也不生气,笑嘻嘻地拿出了小纸鸢:“那大娘给贵人买只纸鸢,您老看,秀巧奇珍,整个禹京也是独一个,别看它巴掌大小,却能乘风而上,直入九天。也不贵,十两足矣。”

&ep;&ep;“放屁。”婆子生气骂道,“你腌臜人拿的腌臜物,还想卖十两?十两都能买匹瘪肚子马,去去去,别满嘴胡咧咧。”

&ep;&ep;乞儿笑道:“大娘又不是贵人,焉知贵人不舍得花钱买纸鸢?”

&ep;&ep;卫繁在车内早已好奇不已,巴掌大小又能飞上天的纸鸢,她还真不曾见过,绿萼绿俏一个不防,卫繁已探身掀开车帘一角。

&ep;&ep;乞儿顿时怔愣在那,车帘后半露出一张脸来,小女娘年岁尚小,一张俏脸欺霜赛雪,溜圆的双眸拘着天真雀跃,鲜红的菱唇噙着一点笑意,两点梨涡若隐若现。她看上去粉扑扑、雪嫩嫩的,如初雪,如新芽……可她又是温热的,散发着腾腾的热气。

&ep;&ep;“你要卖我纸鸢?”卫繁一无所觉,只是狐疑地看着乞儿,怀疑他是不是骗人的。

&ep;&ep;乞儿飞快地回过神来,拾起袖子将自己脏兮兮的脸来回抹了好把,露出如画昳丽的眉目来。

&ep;&ep;卫繁眨了眨眼,有点发傻,迷迷糊糊想:这年头,乞儿都生得这般俊俏?什么潘安卫玠宋文公,她虽没见过,想来也差不离就这模样。

&ep;&ep;乞儿趁机趴到车辕前,冲她露齿一笑:“我不卖纸鸢。”

&ep;&ep;卫繁皱眉,不知怎得有点生气:“你刚才还在和婆子说要卖我纸鸢。”

&ep;&ep;“这是我无意间得的,我想拿它换点吃的。”乞儿用手托着纸鸢,看着卫繁道。那蝶形纸鸢一点大,却是栩栩如生,微风过,两翅轻扇,好似要脱手飞去。

&ep;&ep;卫繁爱极了这只纸鸢,拿吃食换它好似有些欺人,便软声道:“要不,我还是买下吧?”

&ep;&ep;乞儿摇摇头:“不行,只能以物易物。”

&ep;&ep;卫府的婆子丫环在旁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咬死这臭乞丐,真是胆大包天、蹬鼻子上脸的,还以物易物,要个饭还这么多事。随行的管事有些眼力见,这乞儿有些不寻常,不由想起一来人,当下心里打个突,摁下一旁抖着两条胳膊要打人的护卫。

&ep;&ep;卫繁想要纸鸢,又不想委屈了这个生得俊俏的乞儿,车内有的一包松子被她吃了大半,只剩下一小把,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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