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按按唇角,将笑给按下去,要不是谢知清为清名不置私产、不养奴仆、不请门客,哪容得谢夫人在眼皮子底下弄鬼。

&ep;&ep;府尹道:“谢夫人,本官还有一事不明?缘何事至此,夫人才要告夫杀女,将这一件件一桩桩一抖搂出来?”

&ep;&ep;谢夫人再无力支跌坐地上,泣道:“缘何?缘何?实是太苦、太难……我再也撑不下去,小女死时,我便不想活了,为着阿罪,我忍了。我得活着,我得瞒着。小女死前托我这个没用的娘,找到她的孩儿,想来,她要他活着,我怎忍令她地下难安。可我……实是熬不下去,实是撑不下去了。我有时恨透了阿罪,他不该活在这世上,他无知无觉,你待他多好,他都不会冲你笑一下,他不会知你难,不会谅你苦……”

&ep;&ep;“我挨不下去,也撑不下去,我管不得,顾不得……”谢夫人泣不成声,跪倒在地冲着大惊失色的贾先生连拜了三拜,“贾先生,一事不劳二主,烦你事后将阿罪送去寺庙或道观,给他一个容身之处,生死有命,余的,再不必管了。”

&ep;&ep;“啊呀,夫人万不可如此。”贾先生大惊之下,连连摆手。

&ep;&ep;卫放一擦眼泪,抢上去一把扶起谢夫人:“夫人……夫人……我帮你养阿罪,我……我卫家是侯府,别说一个阿罪,十个也能好好养着。我卫家……也能养你,你与谢知清义绝,就来我家住,我家空着的院落多的是,侯府你不住,住别院田庄也行。多……多买几个仆役使着,也就谢知清悭吝,自己使着车夫老仆,让夫人纺线烧水。你……你还能另嫁,我让我外祖父做媒,我外祖父识得好些人,虽大都不正经,还有个把端方君子……”

&ep;&ep;府尹实在听不下去,拿过案上令签,对着卫放的脑袋就砸了过去,怒道:“胡言乱语什么,你再不老实噤声,本官就将你轰出去。”

&ep;&ep;卫放泪汪汪地看了府尹一眼,委委屈屈地退到了一边。

&ep;&ep;大理寺卿冷声道:“谢夫人姜氏杀人告夫,重则斩,轻则流放,焉有归去脱身之理。谢知清杀女首匿,其罪难逃,若有酌情处,那也须我等禀明圣上之后,由圣上定夺。”

&ep;&ep;卫放动动嘴唇,想说什么。谢夫人却已经拜倒:“姜氏认罪,也请府尹、正卿、侍郎判我与谢知清义绝。死后,我身不葬谢家坟地,名不入谢家族谱。”

&ep;&ep;谢知清跟着颓然倒地。

&ep;&ep;府尹正要将二人收监,一名差役匆匆进来,道:“报府尹,外面有百余民众持血书跪地为谢御史求情,道:御史虽私德有亏,无损大义,望请府尹酌情。”

&ep;&ep;吏部侍郎冷笑:“谢御史这是要裹携民意啊?”

&ep;&ep;卫放气不打一处,一蹦三尺高,破口大骂:“他这等糟烂人,有个屁义,气死我了。”

&ep;&ep;楼淮祀摸着下巴,瞥一眼贾先生,肚里坏水翻腾,颠来倒去地想:这姓贾的与自己结识,定是居心不良。他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正待发泄,谢知清又实是令人作呕,衙外众民这一跪,更是踩在了楼淮祀的十指尖上。

&ep;&ep;这天下是他二舅的天下,天下之民是他二舅的子民,姓谢的竟敢利用他二舅的子民为自己开罪,其心可诛。当下一声狞笑,如谢知清这种图名之人,不怕苦,不怕死,就怕没了脸皮。既如此,他少不得要将姓谢的那张脸揭下来,再踩上几脚。

&ep;&ep;大理寺卿笑:“楼二,你又有话说。”

&ep;&ep;楼淮祀灿然一礼:“正卿,我不过想出去问问为谢御史求情的众民,他们可知恩人是谁。”

&ep;&ep;“哦。”大理寺卿抬手想摸摸胡子,摸了个空,道,“既如此,我等也跟过去听听?”

&ep;&ep;楼淮祀撇嘴,暗骂一句奸滑,抬眸就见卫繁大眼盈盈地看着自己,满满的钦佩,他正想笑呢,他舅兄顶着一张眼泪鼻涕满糊的脸挂在了他的肩上,看过来的眼神,满满的期待。

&ep;&ep;府衙外,一众差役如临大敌,空地上乌泱泱跪了一地的平民百姓,他们满面尘霜,镌刻着困顿辛劳,领头的一个老者,伏跪地上,泣不成声,口内道:“御史纵有错,心中亦有万民,小人等无不受过御史的米粮衣裳银钱,两脚踏过御史修下的桥路走道……”

&ep;&ep;楼淮祀往老者面前一站:“老人家口口声声说受了谢御史的恩惠,他又修桥铺路,据我所知,谢御史不曾为官之时,便有乐善好施的美名,他一个贫家子,读书都已经读得倾家荡产,怎还有钱救济你们,老人家,你可知道谢御史哪来的钱?”

&ep;&ep;老者一愣,道:“……这……这……我不知。”

&ep;&ep;“自然是他夫人的钱啊。”楼淮祀笑道,“谢御史少时满腹才学,得了他老丈人的赏识,又是助他银钱,又是将独生女嫁予,听闻当年谢夫人下嫁时,十里红妆,浩浩荡荡、络绎不绝,令人艳羡不已。等到了禹京,谢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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