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昏黄日光斜斜照入屋内,映得那人端丽侧容亦有十分动人之色。那双凤眸略微斜了苍启一眼,光华耀眼。

&ep;&ep;若论皮相之美,皇帝的男宠自比左温强出三分。但若论气质风度,苍启坚信整个世间都无人能胜过自己的先生。

&ep;&ep;是的,自己的先生。少年暗自在心中如此亲昵地称呼左温,尽管那人从不承认此点。

&ep;&ep;苍启先前也以为左温别有所图,转身就会把他出卖给皇帝,他对左温所言绝不相信半分。

&ep;&ep;即便他当日骤然跪在左温面前,也只为暂时度过危机罢了,暗中却提起十二万分小心。一个父母双亡的皇家子弟,若无此等心智早该化作一抔尘土。

&ep;&ep;苍启忐忑不安地等待了一夜,决定他若有不测定要拉着左温一同陪葬。

&ep;&ep;尽管父亲去世得早,苍启却并非所有人想象中的毫无能为。只是那势力动用起来极为麻烦,更无法渗透进宫廷。

&ep;&ep;在这危机四伏的皇宫之中,苍启当真是孤零零一个人。他如果不装出一副懦弱好欺负的模样,皇帝又岂能容忍他活到现在?

&ep;&ep;好在那晚平安无事地过去了,苍启又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个月,才慢慢相信左温所说之言全是真的。

&ep;&ep;之后几次碰面,更让苍启对那人交付了全部信任。

&ep;&ep;有人自云端之上遥遥伸出了手,将他自这泥潭之中一把拉起。纵然是一刹那的温暖,也足以让苍启永远铭记。

&ep;&ep;苍启早已认定了先生,每每瞧见他就心生喜悦不能自持,他却并不明白那是怎样一种情感。

&ep;&ep;少年对自己的变化既惶恐又欣喜。他们二人独处之时,苍启绝不肯将自己的视线从那人身上移开片刻。

&ep;&ep;世间怎会有先生这般好的人,博学多才又风华绝代。

&ep;&ep;只有皮相好的区区男宠,又哪比得了先生分毫?皇叔真是有眼无珠,白白冷落了先生整整七载。苍启一想到左温在皇帝面前温文恭顺的表情,就情不自禁心中一涩。

&ep;&ep;不过也好。先生这等骄傲模样,整个世间也只有自己才能看到,少年心中又立时一甜。

&ep;&ep;若是,若是先生只看着自己一个人,那该有多好?

&ep;&ep;这念头刚一升起,就再也按耐不住。少年凝望左温的目光,好似孤狼盯着猎物,既欣喜又忐忑。

&ep;&ep;左温似是并未觉察到苍启的异样,他沉声道:“有利可图,官员才肯为你卖命。只用利益收买也不牢靠,还需信念凝聚团结。因而各朝均宣扬仁义礼智信五常,巩固人心。”

&ep;&ep;“权力,利益,信念。三者缺一不可,相辅相成。”

&ep;&ep;尽管苍启正在走神,他却也将左温的话听了个一句不差,恍惚间他似是窥见了这世间的真相。

&ep;&ep;“今日就到这里,你回去后仔细思量。”

&ep;&ep;少年眼见左温就要离开,终于恋恋不舍地收回了他的眼神。再三踌躇之下,苍启才轻声问:“下一次,先生与我何时碰面?”

&ep;&ep;“没有下一次,我已将所有东西都教给你。”修长人影已然快要出门,此时却骤然转过头,“殿下是一个很好的学生,定会翱翔于九天之上。”

&ep;&ep;他极为难得地用了尊称,更向苍启微笑一下,未有不舍只有坦然。

&ep;&ep;听到左温如此不详的告别之语,苍启立时慌神了。他赶忙站起身,绞尽脑汁才想出一句话:“有朝一日,我定会报答先生。”

&ep;&ep;错了,这等平常庸俗之言,根本不能表达他对先生感激的万分之一。

&ep;&ep;“有缘再见,你我再谈报答之事。”左温淡淡道,“我要替陛下铲除心腹大患,生死未卜,你不必惦念。”

&ep;&ep;“皇叔就那么好,值得先生将一颗真心托付给他?”

&ep;&ep;话一出口,就连苍启自己都惊讶了。

&ep;&ep;左温一双凤眼至为犀利地望了过来,目光复杂无比。但他只是摇了摇头,决绝又冷漠地说:“你不懂。”

&ep;&ep;他扔下三个字,就直接离开了,甚至没有丝毫不舍。

&ep;&ep;不懂,他有什么不懂?不就是先生心悦皇帝,心甘情愿为那人付出一切么?

&ep;&ep;这一刻苍启要拼命捏紧拳头,才能压抑住将那人一把拉住的冲动。

&ep;&ep;权力。苍启在心中默念这两字,心中的火焰方平息一瞬。

&ep;&ep;如果自己有权力,是否就能粗暴简单地喝令先生,让他不必送死?如果他能够号令天下,是否先生会对他另眼相看?

&ep;&ep;空有御下之术,却全无施展余地,一切岂不可惜。苍启缓缓抬起了头,他的表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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