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过心浮气躁,十年之后定能得偿所愿”

&ep;&ep;对此尚飞衍只淡然点头:“沈大人教训的是。”

&ep;&ep;自讨无趣的沈瑜冷哼一声,从小吏手中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张一扫而过,目光顿时凝住了。

&ep;&ep;他又重新认认真真看了一遍那张纸,难以置信般将自己批阅的第一卷翻找出来,尚飞章三个字赫然在目。

&ep;&ep;随后沈瑜无力地靠在椅子背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ep;&ep;他先前还在对徐康安提前交卷一事赞赏不已,觉得那年轻人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良才。现今一看,徐康安这举动实在不知好歹又太过轻浮。

&ep;&ep;诗词歌赋再好又有什么用,科举取士并不仅仅看重这一点。糊涂,着实太过糊涂。

&ep;&ep;而沈瑜先前所说的话却好似在他自己脸上狠狠扇了几巴掌,着实令他难堪无比。

&ep;&ep;他情不自禁望向尚飞衍,不出意外在对方眸中瞧见了一丝隐约笑意,不言而喻的快意与舒心。

&ep;&ep;输大了,着实输大了。那轻浮无比的徐康安,着实可恨!沈瑜简直有些咬牙切齿。

&ep;&ep;快哉楼不是整个惠州府最好的酒楼,但它却是诸多士子平时的相聚之地,更临近赫赫有名的白砚江,视野开阔风景也十分好。

&ep;&ep;此地老板颇有几分头脑。他不光免除参加乡试的秀才们一半费用,更会奉上重金请当届解元写上一首诗词,由此快哉楼的生意就更好了些。

&ep;&ep;一到乡试之时这里更是热闹非常,参加乡试的诸多士子一边欣赏白砚江的风景,一边忐忑不安地等待成绩。他们每个人还要装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生怕自己表现不佳有失风度。

&ep;&ep;徐康安自然也在快哉楼,他与楼下一条小舟中的秀丽女子目光相接,一触即分缱绻无比。

&ep;&ep;他们二人隔着拥挤人群与繁华集市遥遥相望,当真应了那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ep;&ep;纵然那条小舟极快地离开了岸边,诸多士子依然能隐约瞧见那女子淡绿衣带迎风飘扬的模样,似一只玉手不轻不重在他们心头按了一下。

&ep;&ep;立时有乖觉之辈认出那小舟中的女子,就是李家小姐李秀雅。当下便有人夸赞徐康安好艳福,对此徐康安只点头默认并不否认分毫。

&ep;&ep;整个惠州城都知道徐康安与李秀雅情投意合,自有情愫滋生而出。他们更明白待得徐康安考中解元后,李家就会直接将李秀雅嫁给他。

&ep;&ep;一个出身贫寒的普通秀才,不光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得解元之位,还娶得此等家世优渥的佳人为妻,徐康安简直是所有秀才艳羡嫉妒的对象。

&ep;&ep;谁都明白徐康安前途无量,不光自身才学出众更有妻族相助,不趁着此时与徐康安交好又要等到何时?

&ep;&ep;徐康安此时就格外忙碌些,不少人都同他攀交情。他也十分知趣地逐一应下并不给任何人冷眼看,当真是亲切极了。

&ep;&ep;这般和睦的场景,却在一位银灰衣衫的公子踏入快哉楼后,戛然而止。原本的热闹气氛刹那间冰结,所有士子都隐晦地瞥了瞥进门之人,显然他并不受欢迎。

&ep;&ep;“这文贼还敢来此地,我如果是他恨不能找根绳子自己上吊!”有人言语刻薄地讽刺那人。

&ep;&ep;还有人分析出那年轻公子目的何在:“想来终究是不甘心吧,为此才特意到快哉楼内等候。若是那文贼能够中得举人,本届参加考试的所有士子岂不都成了草包?”

&ep;&ep;此言一出,立时有人哄堂大笑。声浪一叠高过一叠,所有人望着那公子的目光中都满是嘲弄之意。

&ep;&ep;第8章

&ep;&ep;一位言辞犀利的士子,似是嘲弄又似惊惧道:“哎哎,大家可别笑了。尚公子一生气,事情可就麻烦了。没瞧见他身边带着四名侍从么,那文贼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人,这可如何是好?”

&ep;&ep;此言一出立刻激起众怒,当即有人愤愤道:“斯文扫地,根本不配当读书人!”

&ep;&ep;“他都是文贼了,还在乎这名声么?”先前的士子又冷笑了,他更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难道尚公子当真想动手不成,若是我今日出了什么事,学正与知府都不会放过你。到了那时,尚公子并没有第二位未婚妻,也不能借助解除婚约一事逃脱惩罚。”

&ep;&ep;这席话着实刻薄又俏皮,原本还犹豫要不要得罪尚飞章的秀才们立时哄堂大笑。

&ep;&ep;就算那文贼再愤恨又能如何,他还能全部记住在场所有人的面容,逐一报复回去不成?

&ep;&ep;身为正主的徐康安,对此只是微微浅笑一下,极矜持又极优雅。他自然犯不着干这等无聊之事,只凭借他的才气与人品,自然有讨好他的其余人替自己鸣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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