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消息竟然直接传到了忘忧堡!”漆雕拓感到震惊,“论消息获取渠道,我是故意从民间放给晟睿一方,不亲自出面就是为了留条后路。”

&ep;&ep;“不可能啊……破晓城自家地头上,居然被忘忧堡给截了胡?”

&ep;&ep;“晟睿透露给的第五赟?”漆雕拓很快否决,“我并没有直接放出坟墓的具体位置,如果是晟睿得到消息,以他的手段肯定能查到源头是我,而我这边的形势却一直静悄悄。”

&ep;&ep;传递消息之人与漆雕拓同盟,然消息扩散不出也就罢,最近却不是一个个死于内讧争斗、城内纷争,就是死在任务半途。全都死光。漆雕拓不得不认为这是晟睿在肃清人员。

&ep;&ep;“前几天若非我逃得快,恐怕早就遭到晟睿抹杀!”他狠狠吸了口凉气。

&ep;&ep;漆雕拓现在可不敢跑。一旦引发那群人关注,说不准就得被当场毙杀。

&ep;&ep;该死!

&ep;&ep;他复又转头望向六人。

&ep;&ep;“尘垢粃糠。”危珏吐了一口唾沫道。他上前一脚踢开坟墓边的小石头,手掌在白色霾尘中挥舞,仿佛为了拍开空气中的尘埃,又仿佛驱散化为尘埃连渣都不剩的骨灰。而云汐的神情依然是呆滞。

&ep;&ep;为什么会这样?

&ep;&ep;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ep;&ep;她跪地求饶了,苦苦哀求了,听话了,信仰贱堕了。

&ep;&ep;骗人的吧……

&ep;&ep;为什么,人,总不守信?

&ep;&ep;时间仿佛静止。云汐感觉灵魂忽然回到了这具躯壳中——感受到了束缚,感受到了四肢压迫,也感受到了胸腔在剧烈震动。但……感受不到疼。

&ep;&ep;只有麻木。

&ep;&ep;如果痛到麻木算是疼,那么此刻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痛觉了。

&ep;&ep;她还是算有血有肉的吧?

&ep;&ep;寒冷,

&ep;&ep;陌生……从未如此冰冷而陌生。

&ep;&ep;渺小可笑。她,弱者,就像现在,木然地挪动了眼珠,泪水滑落——只有哭泣。

&ep;&ep;哐……

&ep;&ep;她膝盖下的土壤溅流一片殷红色。她的耳畔嗡嗡作响,仿佛隔着灰暗的异界色彩。吹过墓地上空的暴风仿佛一道卷入心脏之中,渗透皮肤,将内体无情地搅成了碎沫。冷冷凉凉、轻轻微微、酥酥软软,掩藏着淬上剧毒的尖锐獠牙。

&ep;&ep;如极地女皇。

&ep;&ep;哐……

&ep;&ep;杀意、狼藉;臭气熏天。

&ep;&ep;没有暖阳,只有黯败。

&ep;&ep;云汐低着头,黑丝垂将了下来;她牙齿狠咬,脸颊青筋逐渐浮现。

&ep;&ep;杀!

&ep;&ep;唯有斩杀!戮尽之后,血红洗涤这肮脏界!

&ep;&ep;灭!

&ep;&ep;万物昇灭!

&ep;&ep;虚无,这无情界,不需你与我。特别是……红瞳猛然一抬,狠戾盯着放肆嘲笑的众人!

&ep;&ep;铁链震荡回响,情绪旋转交织。这是一双血色之瞳。疯狂厮杀,暴戾争霸——犹如最骇人森冷的毒蛛。她颊边的碎发濡湿了,混合泥污沾湿在脸庞。然而就在此时,如血之瞳眸中,艳红色愈璨,光芒几乎要破体而出,骤然吞噬苍穹!

&ep;&ep;肮脏,真是肮脏,臭味直冲鼻腔让她忍不住想暴起杀人!

&ep;&ep;暴起杀人?

&ep;&ep;喔,是了……为什么不杀?

&ep;&ep;仿佛是回应一般,绑缚她双手的铁链顿时发生一阵碰撞,铿锵清脆。这举动惹怒了觉醒者,揪着铁链,旋即狠狠一扯,那架势恨不得将云汐撕烂。他嫌恶道:“真是恶心的癞蛤蟆!”

&ep;&ep;云汐踉跄了一下。她的鼻息溜出轻笑,嘴角微微笑着。可是那双红瞳似暴怒,又似极喜,绝顶疯狂之情绪,宛若一场盛典,骤然交响!

&ep;&ep;铁链震荡撞击着。然而片刻之后,一丝异样之火,赫然在混沌不清的红瞳之中,宛如锻造钢铁时溅射的火花,自下而上,猛然升腾而起。两股力量激烈对撞,霎时间,溅射出滔天火光!

&ep;&ep;“这荒谬的世界。”薄唇轻启。

&ep;&ep;痛感回归。

&ep;&ep;此乃剥心裂肺之痛。

&ep;&ep;“叮,天赋技能复苏觉醒……”

&ep;&ep;“叮,灵魂觉醒:极致嗜血(被动)……”

&ep;&ep;虚空中,空气流动骤然静滞了下来。方才嗔目切齿的狐裘少女仿佛已经死去。她静静垂头跪着,身形佝偻、毫无尊严。一丝生冷寒意,徒地从众人心尖暴蹿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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