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嬷嬷年事已高,杖责五十,只怕命都没了。听了皇后这话,直接瘫软在地,磕头求饶。

&ep;&ep;她是陈贵妃入宫之时就带在身边的乳娘,见她哭得涕泪横流,陈贵妃咬了咬牙,向着皇后下跪求情道:“赵嬷嬷年事已高,这罚得怕是有些太重……”

&ep;&ep;“妹妹,若不是这刁奴,事情何至于到如今地步,你还要护着她不成?留着她,只怕后患无穷啊。”皇后打断了她的话,上前两步扶起她,轻声道,“再说了,这如何能算重?”

&ep;&ep;皇后背对着皇上,笑得意味深长:“当日妹妹在永巷是如何责罚两个宫女的?最后一人横死当场,一人入辛者库之后没几天也就咽气了,你忘了不成?”

&ep;&ep;她声音很低,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

&ep;&ep;陈贵妃被她说得一颤,直接甩开了皇后。

&ep;&ep;皇后收回手,拂了拂衣袖,向着仍旧跪在一旁的晴云道:“起来,尚宫局做得很好。”

&ep;&ep;“谢皇后娘娘恩典。”

&ep;&ep;许是在石子路上跪的太久的缘故,沈瑜的膝盖疼得厉害,站起来之时一个踉跄,好在点青及时扶了一把,才没有失态。

&ep;&ep;皇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又道:“回去。”

&ep;&ep;“奴婢告退。”

&ep;&ep;三人又向皇上行了礼,离开了。

&ep;&ep;沈瑜咬唇忍着疼,不紧不慢地跟在晴云后面,退下之时,她见着皇帝身侧还站了一人,很是眼熟。

&ep;&ep;走出一段距离,才想起了那人的身份。

&ep;&ep;那是皇帝最小的弟弟,现下是个闲散王爷,封号为慎。

&ep;&ep;早前她早永巷遇着宋予夺之时,宋予夺身边跟着的,就是慎王。

&ep;&ep;不过这跟她没什么想干,走过之后,也就忘了。

&ep;&ep;三人一路无话。

&ep;&ep;及至回到尚宫局后,点青才算是松了口气,擦了擦冷汗,又掐了自己一把,而后才向着沈瑜道:“辰玉,你方才也……”她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最后感慨了句,“也太大胆了。”

&ep;&ep;刚才那种情形,她说话的声音都是颤的,面对贵妃的质问,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可沈瑜非但说了,还句句顶撞着贵妃。

&ep;&ep;点青整个人都是战战兢兢地,生怕贵妃一个不悦,直接让人把沈瑜给带走施刑。这的确是陈贵妃能做出来的事情。

&ep;&ep;沈瑜见着她这模样,有些好笑地说:“你脸都是白的,还是快些回去休息。”

&ep;&ep;点青摸了摸脖颈,叹道:“我是比不上你这么淡然。”

&ep;&ep;她的中衣都被冷汗浸了一层,死里逃生般的心境,这时候的确也没什么心情跟沈瑜闲聊,直接回房去了。

&ep;&ep;等点青离开后,晴云方才开口道:“你刚才太冒险了。”

&ep;&ep;点青对这些事情不大熟悉,看不出来方才沈瑜都做了些什么,可晴云却是在宫中多年,就算方才情急之下没想明白,可这么一路过来,也都想通了。

&ep;&ep;在晴云面前,沈瑜也没有像刚才那般装傻,只是叹道:“姑姑你知道的,我们没别的办法。”

&ep;&ep;晴云示意沈瑜跟着自己进了房,关上房门之后,她才问:“你一早就知道皇后要来,对不对?”

&ep;&ep;“对。”沈瑜道,“皇后掌管后宫这么多年,只要她想知道,那这后宫之中就没多少能瞒过她的事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一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是想借着这次的事情,看清尚宫局究竟是站在哪一方。我们做出了选择,她满意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任由贵妃清洗尚宫局。”

&ep;&ep;“你想的倒是多,”晴云到内室去取了跌打损伤的药酒,“可你既然知道皇后会来,为什么还要激怒贵妃?”

&ep;&ep;她清楚沈瑜的性情,自然知道她当时的用意。

&ep;&ep;“皇后就算是想管,那也得给她一个名正言顺插手的理由。”沈瑜先前的言行,就是给皇后铺了个台阶,让她能欣然下场收拾陈贵妃。

&ep;&ep;晴云回想了一下方才的事情,发现沈瑜一直在不着痕迹地诱导陈贵妃,让她暴露出真正的想法,将她跟祖宗礼法对立起来,以至于皇后露面之后压根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轻而易举地料理了此事。

&ep;&ep;“你……”晴云犹疑地看着她,“跟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ep;&ep;以前的沈瑜虽然也聪明,可却是明哲保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算真有人得罪了她,她也未必会往心里去。可这次回来后,她的行事作风却是变了不少,没有攻击性,可却也不会再一昧忍让。

&ep;&ep;沈瑜揉着膝盖:“人总是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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