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冷丝瑜跳江了?!”

&ep;&ep;董秘秘压住了惊异,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ep;&ep;“冷丝瑜跳江了……”

&ep;&ep;她环视着四面屏幕上的资料和数据。不需要汪悬光的回答,自言自语更容易帮她梳理思路。

&ep;&ep;“冷丝瑜策划了一场盛大的自杀,却连登上自杀舞台的资格都没有。败选后,她很难过,步行到江边,吹了会儿冷风,越想越想不开,干脆就跳下去了。

&ep;&ep;“恰好秦销在附近吃饭——一个英俊神秘的过路人救下了她,给她买毛巾擦水,矿泉水漱口,甜豆浆压惊驱寒。

&ep;&ep;“然后他送她回家。一般小区里停车第一个小时免费,缴了四元的停车费,说明这位好心的过路人在她家小区里停了两个小时。

&ep;&ep;“秦销不是第一次见面就会‘上去坐坐’的那种人,一定很绅士地等在楼下,等到她房间的熄灯了才安心离开。

&ep;&ep;“冷丝瑜没见过这个品种的男人,把他当成一场了无痕迹的美梦,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她竟然会在剧团外的便利店又看见他。”

&ep;&ep;董秘秘话音一收,地下室陷入彻底的安静。平复了一下情绪,她接着又说:

&ep;&ep;“然后就是灰姑娘与王子的常规故事了。冷丝瑜切了那颗痣,是想活下去的。但‘少奶奶’的梦醒了……哪怕分手后她有一套洋楼,还当上了首席,处境与几个月前跳江的那晚相比,已经翻天覆地。

&ep;&ep;“可她好不容易才从配角的身份里挣扎出来。我要是她,也会害怕。与其用漫长寂寥的余生一遍遍幻想美梦的后续,嫉妒着她不认识的人,倒不如在羡慕的目光中结束。

&ep;&ep;“她是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垃圾桶里点燃最后一根火柴,做了一场长达八个月的美梦。梦里她是舞团首席,她有一个完美男友。然后火柴烧尽了,她死了。”

&ep;&ep;汪悬光站在空地上,眼底寒光微沉。

&ep;&ep;左侧屏幕上齐淼身着洁白婚纱,蜷缩在油画里;右侧屏幕冷丝瑜的彩铅自画像凌乱抽象。

&ep;&ep;汪悬光盯着“戏剧性谢幕”看了几秒钟,又在冷丝瑜扎板上的空白处写下了三个标签:

&ep;&ep;——自毁倾向。

&ep;&ep;——完美主义。

&ep;&ep;——表演型人格。

&ep;&ep;·

&ep;&ep;汪悬光出国多年,早习惯了吃食材,但秦销的中国胃受不了汪悬光总给他喂草。

&ep;&ep;有几天秦先生下班早,心情又很好,带了食材回家亲自下厨。

&ep;&ep;三月初仍是昼短夜长,厨房早早地开了灯。昏黄温暖的灯光下,秦销一手握着洁白的陶瓷刀,另一手按着嫩绿的芦笋,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

&ep;&ep;他身上的白衬衫,是汪悬光早上穿过的,下摆长得能盖住她的大腿根,像条宽松的裙子。

&ep;&ep;毕竟是秦销自己的衣服。在他身上剪裁得当,恰好到处地勾勒着肩背线条,收束进黑色西装裤腰,极显身材。

&ep;&ep;咔嚓咔嚓咔嚓!

&ep;&ep;芦笋被切成长度相同的几截。

&ep;&ep;别墅二楼的厨房与餐厅相连。汪悬光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漠然“欣赏”着大厨秦师傅行云流水的刀工。

&ep;&ep;秦销做饭时有日本厨师的毛病——必须让食客旁观,还美其名曰做菜的过程里也是菜的一部分。

&ep;&ep;汪悬光向来都有情妇的自觉,几乎不拒绝金主的要求,安安静静地坐着,目光落在秦销的手指上。

&ep;&ep;秦销做的是一道法国菜,切完芦笋,还要给整只鸭子剔骨。

&ep;&ep;他将手伸进鸭腹,从脊椎中央劈开,剃出一截截沾着血的骨头。用劲儿轻巧却果断,开膛破肚极富韵律节奏。掏、勾、挑……修长白皙的手指肆意地玩弄着生杀。

&ep;&ep;白色大理石桌面上,鲜血淋淋漓漓。

&ep;&ep;汪悬光容色淡漠,不愿再看,轻轻瞥开了视线。

&ep;&ep;那天晚上,秦销发现汪悬光其实不能吃辣。刚吃了一口青菜,便被辣得止不住咳嗽,脖颈与耳垂都发红了,咕咚咕咚地灌冰水。

&ep;&ep;秦销坐到她身旁,一手拍她的后背,一手捋着她的胸口给她顺气,不免想起她第一次喂他吃草那个晚上,温声问道:

&ep;&ep;“所以,你是特意为了我买的小米辣吗?谢谢宝贝,有被爱到。”

&ep;&ep;汪悬光嚼着冰块,闻言抬起湿漉漉的眼睛。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白皙俊美,眼里满是盈盈笑意,可越是甜蜜深情,越让人觉得厌烦。

&ep;&ep;她面无表情地咽下这口冰,从董秘秘那里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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