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即熙探了探门,门上有封门符打不开,思薇应该是出去了。她倚着拐杖漫不经心地看这扇朱红色的门,心想这丫头现在一个人住,这封门的习惯倒是改不掉了。

&ep;&ep;她刚进星卿宫时被安排和思薇合住,那可真是鸡飞狗跳。思薇讨厌她于是天天和她针锋相对,就想把她逼走。每次出门的时候,思薇都换不同的封门符把院子封死,让即熙打不开门回不了房间。

&ep;&ep;即熙当然不会哭哭啼啼地去找宫主或者两位掌事师兄告状,她很快就学会了解符每天和思薇见招拆招,思薇设的符咒总能被她破了。每次看见思薇青白交加的脸色,即熙都觉得十分快意以至于放下了揍这个妹妹一顿的念头。

&ep;&ep;后来因为她无法无天上课睡觉打架斗殴考试作弊,被勒令搬到了雎安的隔壁,由这个唯一能管住她的师兄看着,一看就是七年。

&ep;&ep;即熙跟贺忆城讲她在星卿宫的经历时,贺忆城就拍着她的肩膀露出由衷同情的神色,说道:“天机星君给你当了七年爹,实在是呕心沥血殊为不易。”

&ep;&ep;即熙一边漫无边际地回想着,一边用手指戳着门上的符咒,下意识地逆着符咒的气脉比划着,划来划去片刻后符咒发出叮的一声继而消散了。

&ep;&ep;它散了!

&ep;&ep;即熙惊得去抓那消散的符咒,然而只是徒劳。

&ep;&ep;不是吧,这就解开了?这么多年思薇的封门符怎么没长进啊!

&ep;&ep;破修士的封门咒等同于踹门而入,但是破都破了,她要是说自己没进去思薇肯定也不信。

&ep;&ep;即熙略一思忖,她拄着拐干站着等也坚持不住,索性大大咧咧地推门进去了。只见不大不小的院子里种了蔷薇花,浅粉浅白一片,即熙拄着拐在石子路上一歪一斜地走着,拐滑来滑去,正在她努力保持平衡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ep;&ep;“谁如此无礼!”

&ep;&ep;一道白色身影迅速而来眨眼之间就站在了即熙和房门之间,二十出头的女子绑了根粉紫色的发带,颈间隐约有银色的北斗星图。她双瞳剪水杏眼圆睁,肤色粉白,仿佛院子里的粉白蔷薇活过来似的。

&ep;&ep;嗨,思薇这丫头,一年一年长得越来越漂亮了,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谁。

&ep;&ep;即熙扶着拐,拿起长辈的架子:“自然是你的后母来看望一下你。”

&ep;&ep;思薇眯起眼睛咬着后槽牙,冷笑道:“入了星卿宫便抛却姓氏,与父母亲人断绝关系,只有天地师友,后母是什么?”

&ep;&ep;“这可是你说的,天地师友——那我是你师母对吧?你见了师母,连招呼都不打吗?”即熙扬起下巴,微微一笑。

&ep;&ep;思薇嘴角颤抖了半天,还是咬咬牙低头行礼:“见过师母。”

&ep;&ep;即熙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乐开了花。

&ep;&ep;“好了,我不与你计较这些。”

&ep;&ep;重活一次她的辈分青云直上,思薇从来都没有叫过她姐姐,现在却乖乖低头叫她师母,这真让人神清气爽。

&ep;&ep;“我是来……”

&ep;&ep;即熙往前走正欲表明来意,拐杖在石子路上一滑,她的身体划出了一道优美的线条头朝下啪叽摔在地上,热热的液体就顺着她的鼻孔留下来。

&ep;&ep;“……”

&ep;&ep;一片静默中,即熙觉得自己很是对不起苏寄汐这张天人之姿的脸。

&ep;&ep;因为她的摔倒流鼻血,思薇终于打开房门把她扶进房间休息了——虽然有点不情愿。

&ep;&ep;即熙腹诽道你这么不情愿,搞得像屋子里藏了男人似的。

&ep;&ep;她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喝了思薇泡给她的菊花茶,一边拿手绢摁着鼻子一边说:“我有个事情想问你。”

&ep;&ep;思薇坐在她对面托着茶杯吹气,冷冷道:“你说,说完赶紧走。”

&ep;&ep;嘿呦喂,这傲慢的劲儿不减当年。思薇一向在师兄们和宫主面前乖顺,但在即熙和师弟师妹面前就骄傲无礼,妥妥的大小姐脾气。

&ep;&ep;“禾枷就是贪狼星君即熙对吧?”

&ep;&ep;“咳咳咳……”思薇呛得直咳嗽。她抬起眼睛来看着即熙,怒道:“你……你胡说什么!”

&ep;&ep;“我可没有胡说。”即熙边说着边在心里过了一遍刚刚编好的胡话,悠然开口。

&ep;&ep;“星卿宫的弟子满十八岁还未受封星君的就要退籍离宫,如今宫里的弟子换了好几代,此次参与讨伐的人里认识即熙的只有你,柏清和雎安。你以为只要你们不说便没有人会知道,事实却不然。有一位曾与即熙一同修习,后来离宫的弟子恰好与我熟识,他参与讨伐认出了禾枷就是即熙,告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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