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孟岸远牵着她,慢慢地,带向沈寂的位置,郑重地交到他手上,模仿着婚礼上的仪式,将女儿托付给他。

&ep;&ep;沈寂怎会不懂他的用意,心潮起伏,握紧了孟回的手,喉咙似乎含着热炭,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显得过分苍白,于是同样郑重地点点头,向他许下了承诺。

&ep;&ep;孟回抿紧了唇,泪水就要夺眶而出,硬是被她逼退回去,一颗心乱糟糟的,随即浮现某个可怕的念头,爸爸立好遗嘱,安排好了后事,现在又把她交给沈寂,他是不是就能……安心地去了?

&ep;&ep;“爸爸,”孟回红了眼,哽咽着轻声说,“您一定要好起来,将来等我结婚了,我还要挽着您的手走完长长的红毯……”

&ep;&ep;悲从中来,她顿了顿:“我打算生一个女儿,像您爱我那样去爱她……”

&ep;&ep;她说不下去了。

&ep;&ep;孟岸远浅色的瞳孔里掠过一抹喜色,暗夜烟火般璀璨,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糯米团子似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地朝他跑来,张开小手,奶声奶气地说:“外公,抱抱。”

&ep;&ep;他错过了女儿5岁之前的成长,成为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以后会有个长着和她相似模样的女孩,甜甜地笑着喊他外公。

&ep;&ep;想一想就觉得很美好。

&ep;&ep;只是,他能等到那一天吗?

&ep;&ep;不舍得离开,更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放弃。

&ep;&ep;坐了不到半小时,几乎耗尽了孟岸远的体力,药液里有止痛安眠的成分,哪怕他再怎么强撑精神,还是抵不过,靠着床头睡着了,呼吸仍是细细的。

&ep;&ep;沈寂帮忙扶着他躺回去,掖好被角,跟在孟回身后,虚掩着门出去了。

&ep;&ep;今晚月色很好,繁星满天,吹来的风凉丝丝的,树叶“沙沙”作响,时间的流逝好像变得慢了下来。

&ep;&ep;“回回,对不起。”沈寂出声打破沉默。

&ep;&ep;孟回知道他为什么道歉,也不领情他在爸爸面前配合她演戏,定定地望向前方,眸中倒映着城市的繁华夜景,可她的情绪是一片虚空,语调淡淡:“你没必要跟我道歉。”

&ep;&ep;她疏离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让沈寂心口骤疼,默然半晌,待那疼意勉强消退些许,他再次开口:“药的事,你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ep;&ep;孟回一点都不意外他知情江献以抗癌药相逼她结婚的事,从他出现在江家,站在家人的对立面,站在孤立无援的她身边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不可能置身事外。

&ep;&ep;无法否认,他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有他在,事情会好办很多。

&ep;&ep;同时,她又为生出这样的念头,深深地唾弃自己。

&ep;&ep;然而她已穷途末路,没有别的选择了。

&ep;&ep;生死面前,所谓的骄傲、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呢?

&ep;&ep;“不用有心理负担,”沈寂看出她心中所想,深眸光影交错,低声道,“就当做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ep;&ep;“你没有欠我什么。”孟回说。

&ep;&ep;他们的恋爱本就是两情相悦,即使落得分开的结局,也不存在谁亏欠了谁。

&ep;&ep;“那这次你先欠着,以后再还。”

&ep;&ep;天边的满月糊成了一团柔光,孟回咬了下舌尖,月亮重新变得清晰,她扶住栏杆,轻“嗯”了声。

&ep;&ep;沈寂看她一副摇摇欲坠,又要强装平静的模样,按捺住拥她入怀的冲动:“那我先走了。”

&ep;&ep;沈寂离开后,孟回调整好情绪,回了病房。

&ep;&ep;一抹身影从走廊尽头走出,是孟昔月。

&ep;&ep;离得远,孟昔月没听到他们刚刚的对话,无从判断他们是什么关系,但那个男人出色的长相和气质,都表明他身份背景不俗。

&ep;&ep;孟昔月神色若有所思,他会是谁呢?

&ep;&ep;另一边,江家老宅的客厅灯火通明,用过晚饭后,钟沁和江姗回房休息,老爷子和江平、江献坐在沙发上,各怀心事,今晚沈寂的回归,以及说孟回是他未婚妻的那番话,坚决的护短态度,都给他们带来了不同程度的震惊和强烈危机感。

&ep;&ep;江老爷子是最镇定的,江平则是垂着头,双膝收拢紧靠,掩饰内心的不安,不知怎么回事,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ep;&ep;“爷爷,”江献还没彻底回过神,“小叔到底是什么意思?”

&ep;&ep;话都说这么明白了,哪有听不懂的道理,无非是不想、不能接受罢了,江老爷子怜爱地看了孙子一眼:“阿献,你就非孟家那个小女娃不可吗?”

&ep;&ep;江献扪心自问,要说喜欢么,也没那么喜欢,说白了是出于某种征服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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