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为何要跪?”崔琰扬眉,冷眼看着瘦矍的崔昀。

&ep;&ep;“你还有脸问我为何?我问你,这些日子你去哪了?”崔昀怒气正盛,一双小眼睛瞪着崔琰,这样看,他同瞿氏倒的确是有夫妻相。

&ep;&ep;“赤焰湖。”崔琰并不打算隐瞒。

&ep;&ep;“去做什么”崔昉抢先问,生怕在众人面前失了气势。

&ep;&ep;“采药。”

&ep;&ep;“采药?真是不知羞耻!”崔昀怒气更盛。

&ep;&ep;“哎呀,”只见瞿氏上前,“两位老爷可别气坏了身子,有什么话好好说,慢慢问清楚才是,也不要太为难了四丫头。”

&ep;&ep;刘氏轻哼着,也走向前,“大嫂这话可错了,依我看,不管她出去干什么,总归是个还未出阁的丫头,这样出去抛头露面,完全不顾姊妹们的脸面,这样谁还敢到我崔家提亲?二丫头、三丫头都还好,倒是璎姐儿,眼见着年纪也不小的,大嫂能不着急?”她向来如此,是个随风倒向的墙头草,变脸如变天,跟谁都能结盟,跟谁都不真心。

&ep;&ep;崔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刘氏的话如刀子深深扎进她心里,她身为崔府长房嫡女,可那又怎样,真正的富贵世家谁能看上这样的人家?想到这,她看向孤傲的崔琰,更是满肚子火没处发,只是此刻这场合轮不到她说话,便狠狠剜了崔琰一眼。

&ep;&ep;“弟妹这话说得是,”瞿氏心内虽恨,但她不似刘氏那般沉不住气,她转向崔琰,“四丫头,你走了这些日子,大家都急坏了,你跑那么远,到底做什么去了?”

&ep;&ep;“我说了,采药。”

&ep;&ep;瞿氏愣了下,旋即又笑道,“既是采药,那就好说,可终究是有违家规,还不快认错?”

&ep;&ep;不想崔琰并不领情,只冷冷地道:“我没错,大伯母让我认什么?”

&ep;&ep;“既不认错,那就祠堂跪着去!”崔昀怒道,他一向不喜崔琰的孤清,全然没有大家闺秀的温婉贤淑,此刻更是被她的倔强惹得不快,又想起老太太失踪的宝贝,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打定主意要惩戒一番,所以留下这句话后便拂袖而去。

&ep;&ep;“伯父……”人群中传来柔柔怯怯的声音,崔瑶看着即将要受罚的崔琰,刚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刘氏瞪了一眼,“死丫头,做什么?胳膊肘偏往外拐……”说着,领着二房的子女离开了小院。

&ep;&ep;崔府的祠堂坐落在大院的西北角,同别的院落比起来,这里阴冷肃静,院内虽种了几株大树,可不显生机,反而愈发森然可怖,即便是酷暑时节,身处此地也会觉得寒气侵骨。

&ep;&ep;昨夜崔琰跪了两个时辰后实在支撑不住便趴在蒲团上睡着了,一早起来,她首先看见的便是爹娘与祖母的牌位,那些年岁久远却铭刻心头的记忆瞬间涌现在眼前。

&ep;&ep;自她蹒跚学步之时起,便日日浸泡在满院的药香里,也是从那时起,她爹娘不顾别人的非议,带着她四处游历,如此,她自小便看惯了山川河海。

&ep;&ep;志在四方的人,如何能甘心被囿于这小小的四方庭院……

&ep;&ep;正想着,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崔琰扭头,竟是陈墨言,他又退出去四处张望了下才轻手轻脚地进入祠堂内。

&ep;&ep;“你没事吧?”他蹲下身子,关切地询问,“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ep;&ep;“多谢,我没事。”崔琰不知他的来意,很是警惕地往一边挪了挪。

&ep;&ep;“唉……昨日舅父们发大么那的火,后来走后我去求了他们,可……”陈墨言并未看出她的戒备,只柔声道。

&ep;&ep;这样的鬼话她是不信的,此人心术不正、品性恶劣,再好看的皮囊都入不了她的眼。可偏偏自陈墨言初入崔府,第一次见到搂着竹笸立在梨树下的崔琰,就再也无法忘怀。如果说自心内生出的好感不足以支撑他对她长久爱恋,那么,外祖母给她留下的据说可以比拟整个崔府的财富,则成了他锲而不舍的真正缘由。

&ep;&ep;见崔琰不吱声,他并不气馁,对于她的冷漠,他是早就习惯了的,“你放心,他们到现在都没弄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出去的,阿窈怎么都不肯说……”

&ep;&ep;“阿窈怎么样了?”她此刻最担心的正是阿窈,听到他提,自然急切地想知道。

&ep;&ep;“她没事,如今被关着,不过他们倒也没对她怎样。”他倒也没想到她会对一个丫头这么上心,“放心,我会关照她的……”

&ep;&ep;“五日前,大舅母和大妹妹去瞧你,不想发现你不在,问阿窈,她不吭声,大舅母无法,她也是着急,就派人禀报了两位舅父,噢,你可别怨她,好好的小姐不见了,对谁家来说不是大事?”

&ep;&ep;还没等崔琰开口,一阵阴冷的风吹进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陈墨言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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