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

&ep;&ep;裴长宁面色稍沉,想了想,终究没有开口。他看向床上的孩子,在他起身前抢先挡在了崔琰的身前。

&ep;&ep;崔琰微微抿了抿嘴角,只好探着身子往前看。出乎意料地发现那孩子再次醒来后并未如先前那般焦躁,他单薄的身子缩成一团,坐在床角,眼神弥散,似乎面前是白茫茫一片。

&ep;&ep;“你别怕,”崔琰坐在床边,“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ep;&ep;孩子看向崔琰,眨了眨眼,白白的睫毛跟着颤动,眼珠似乎有了些神采。

&ep;&ep;正说着,青儿从门外冲进来,风风火火的,煞是兴奋,“阿琰姐姐!叫我什么事?”到底是打小走街串巷的,见床上坐着个浑身雪白的孩子,他并没有大惊小怪,只是有些好奇地盯着看。

&ep;&ep;崔琰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他安静下来,向着白孩子道:“你看,我给你找个了朋友,他叫青儿,应该跟你一般大。”

&ep;&ep;果然,那孩子对青儿似乎很感兴趣,却依旧不敢上前。青儿爬到他身边,很是熟络地问这问那,见他总是不吭声,想了想,很是大方地将手中的青团递过去,“喏,这个给你吃,很好吃的!”

&ep;&ep;出乎意料地,那孩子一手接过青团便狼吞虎咽起来。见此,裴长宁同崔琰颇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青儿歪打正着,倒是投了那孩子的好。

&ep;&ep;☆、又陷僵局

&ep;&ep;原本崔琰要时不时地到县衙给贾老三看诊,如今添了白孩子,更是要牵扯大量精力,所以杜恒干脆着人将紧挨着白孩子的那间客房也收拾出来给她住下。

&ep;&ep;且说那孩子在崔琰的安抚下不再抗拒,至晚间便开始配合她的医治。

&ep;&ep;白症是天生的疾病,这类病人除了浑身的皮肤、毛发是白色,眼睛还十分脆弱畏光,若平日里注意保护医治,便无大碍,可这个孩子的情况比较糟糕,耽搁了太久,视力严重受损,大大加重了医治的难度。

&ep;&ep;折腾至半夜,崔琰才哄着他喝了第一服药汤,又等到他入睡,才替他掖了掖被角,轻轻出了门。门扇合上前,她瞥了眼散在桌上的青团,日间他们见这孩子喜爱青团,便着人去买了许多,不想买回来后他却只勉强吃了一个便不再肯吃。

&ep;&ep;日间蒸腾的热气散尽,夜凉如水,略微有亏的银月高悬在天空,华光洒满大地。

&ep;&ep;崔琰抬头,凝视着如蒙薄纱的玉蟾,心内一片澄净。忽地,她似乎听见远处传来古琴音,影影绰绰,并不真切。她被那幽远的琴音吸引,便借着月光,追着琴音而去。

&ep;&ep;出了院门,穿过一条□□,琴音便渐渐清晰起来,只一会儿,崔琰便来到一处树木蓊郁之所,临水的凉亭里竟是杜恒在抚琴。

&ep;&ep;听见动静,杜恒稍用力按下琴弦,止住琴音,向来人看去。

&ep;&ep;“大人好琴艺。”崔琰缓步进入亭中,轻声赞道。

&ep;&ep;“崔大夫过奖。”杜恒起身道谢,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ep;&ep;崔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二人皆默然不语,一个抚琴,一个倾听。

&ep;&ep;音如其人,杜恒的琴音雅致古朴,时而高山苍苍,时而清泉潺潺,时而鸟鸣啁啁……

&ep;&ep;月下的抚琴人深情而专注,素白的束发带垂于肩头,略显秀气的眉眼间竟有一丝哀伤。崔琰眼见着这点哀伤沿着指尖融入消散在暗夜里的琴音里。

&ep;&ep;良久,一曲奏罢,杜恒起身作揖,“许久不弹,生疏了,见笑。”

&ep;&ep;崔琰抿唇浅笑,“民女虽不懂琴技,但也晓得抚琴人当与古琴合而为一的道理。大人方才情绪饱满,奏出的琴音自然声声动听。咦?”

&ep;&ep;忽地,一阵幽香扑鼻,崔琰扭头,发现凉亭一侧长着大片兰花,暗香浮动,摇曳生姿。望着眼前一株株幽兰,不知怎的,她想起那满地狼藉,心里没了一丝惊喜。

&ep;&ep;“怎么了?”杜恒自然不懂崔琰此时所想,只是见她脸上变得有些阴沉,疑惑地问。

&ep;&ep;“没事,大人喜欢兰花?”崔琰问。

&ep;&ep;“噢,谈不上喜欢,”杜恒低眉,迟疑了会方道,“这些应是管家吩咐人种的,不过内子对这倒是颇有研究,但她留在京城,并未随任。”说完,他似是微微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ep;&ep;崔琰点头,她不善于也不想同不太熟识的人攀谈,亦不想再扰他清静,便道了别,沿着来路回房歇息去了。

&ep;&ep;一大早,青儿便风风火火跑进来,最近他倒是可以自由出入县衙。刚冲进来,见崔琰正指引着那白孩子在廊下做些他看不懂的动作,一会遮着眼睛,一会又放开。

&ep;&ep;他在一旁看了会,见二人都不搭理他,觉得很是无聊,便进了屋。“青团!”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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