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崔昀手握鞭柄,顺着鞭柄垂下的红穗子微微抖动,他缓步来至崔琰面前,弯身对上她的眸子,“我再问你一遍,这几日,你究竟去哪了?做什么了?”

&ep;&ep;崔琰漠然地撇开眼去,无视他浑浊黯淡的眼里充斥的怒火。

&ep;&ep;崔昀血气上涌,身子不住地颤抖,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地扬起了手中的皮鞭……

&ep;&ep;“啪!”

&ep;&ep;粗布蓝衣应声而裂,鲜红的血迹慢慢洇开,崔琰觉得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使她的心一阵一阵发紧,全身冒着冷汗,额头更是有大滴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ep;&ep;鞭子落下的时候,她一时受不住,身子不禁前倾,她咬紧牙关,紧抿着唇,甚是艰难地缓缓直起腰身。

&ep;&ep;崔昀紧了紧握住皮鞭的手,方才那一鞭似是稍稍解了他集聚多年的恨,即便他自己也知道这恨并不只是对崔琰,他一一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威严而肃穆,这样的神情,更像是在宣示他作为掌家者的权威。

&ep;&ep;崔璎看着受罚的崔琰,心中生出一种快意,可很快这解气的感觉很快便被重新燃起的恨意代替。她自小便视她为敌,可她却似乎从未将她放在心上。也是,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被敌人轻慢来得更加没有尊严?

&ep;&ep;崔昀铁着脸,手臂暗暗蓄力,霎时扬鞭,又一次用力抽下去……

&ep;&ep;眼看着皮鞭又要落下,不想他的手却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人牢牢钳制住,那人动作极快,快到像是从天而降,内力又极深,深到他被制住的手像要被捏碎一般。

&ep;&ep;众人都被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子惊住,夫人小姐们亦忘记了回避,还是崔才反应快,抢先挡在夫人小姐们的身前。

&ep;&ep;“你、你是谁?”崔昀一阵吃痛,被面前这个气势凛冽的年轻男子惊到,战战兢兢地问道。

&ep;&ep;裴长宁不答话,只瞥了他一眼,便轻轻将其推开,转而看向崔琰。

&ep;&ep;她纤薄的后背长长一道鞭痕,衣服撕开,露出微微绽裂的肌肤,血迹正一点点往外渗出。

&ep;&ep;看着面前这个身子颤抖着却还努力挺直脊背的女子,裴长宁心中一阵紧似一阵,他无视满屋子的人,撩开袍角,兀自蹲在她面前。

&ep;&ep;只见她低着头,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过了许久才勉强抬起头来,眼神虽有些涣散,面上却依旧倔强,见了他后,眼中清光微闪,仿若一下子松懈下来,接着身子一软,倒向一边,他顺势转了方向,稳稳将她接入怀中。

&ep;&ep;隔着薄衣,他感受到她滚烫的身子,便即刻将她抱起,大步向外走去。

&ep;&ep;从头至尾,他都未曾再去看旁人一眼。众人眼睁睁看着一个陌生男子将崔琰抱走,竟呆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p;&ep;刚走到院内,便和从崔府大门进来的林秋寒迎面而遇,“嚯,下手够狠!”见了双目紧闭,满面泛红的崔琰,他不禁说道。

&ep;&ep;裴长宁的脸又沉了沉,不动声色地向他使了个眼色便径直离开。

&ep;&ep;“你、你们到底是何人?”虽说方才裴长宁推开崔昀只用了一成的力,可就这一成的力也使得他踉跄后退,幸得崔才接住才免于跌倒。此刻,他见裴长宁离开,来了个看起来面善的,便整了整衣,摆出一副问罪的架势来。

&ep;&ep;“在下林秋寒。”林秋寒眯着一双勾人心魄的眼,摇着手中的折扇,笑意盈盈地看向众人道。

&ep;&ep;崔府祠堂并无隔断,夫人小姐们无处可避,只好仍旧站着。崔瑶人微言轻,不忍见崔琰受罚,所以称病并未到场。在场的崔璎和崔玥被林秋寒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眼瞥得心神荡漾,都不禁绯红了脸。

&ep;&ep;闻言,满屋子的人皆变了脸色,似是震惊,又似是不信。

&ep;&ep;“林、林……秋寒?”崔昀并未亲眼见过南临知府,听林秋寒说出这个名字,本来还以为有假,可又想起曾经听闻南临知府林秋寒洒脱飞扬,风姿卓绝,和面前的这个人一般无二,心里便没底起来。

&ep;&ep;“放肆!”原本立在林秋寒身后的邢鸣上前喝道,“知府大人的名号也是你能叫的?”

&ep;&ep;“大人恕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崔昀面如死灰,领着众人下跪。

&ep;&ep;“起来,起来。”林秋寒笑道,转瞬却敛了笑,盯着手中的折扇,“不知这崔大夫犯了什么错?惹得您老动这么大肝火?”

&ep;&ep;“这……”崔昀刚刚起身,被这一问吓得汗如雨下,“回大人,这丫头未经许可,擅自离家了十余日,有违家法,是以……”

&ep;&ep;“噢?”林秋寒抬眼,“看来崔老爷并不知道崔大夫可是我府衙特请的仵作,前一阵子,是本官请她随我们去赤焰湖协助破案。唉,是本官的疏忽,竟忘了差人向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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