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单单一串就抵得上五百两银子。”裴长宁又深深看了眼崔琰,定定地说道。

&ep;&ep;一串就五百两?这……这还是两串……

&ep;&ep;“哇——”满桌哗然,引得旁桌的人连连看过来。认识崔琰这么久,众人虽都知道她面冷心善,可也没曾想她这么的视金钱如粪土。

&ep;&ep;“这……”小六很是为难,“崔大夫,这也太贵重了,你……还是收回去吧。”

&ep;&ep;崔琰将木盒推回小六面前,“于我而言,这珠串的价值仅仅在于它有敛气安神的功效而已。”

&ep;&ep;小六还想推却,只听林秋寒嚷嚷着,“别婆妈!崔大夫的心意,收下收下,”转而笑嘻嘻向崔琰道,“崔大夫,等到我成亲的时候你打算送我什么?”

&ep;&ep;崔琰侧过脸去看他,一脸认真,“这成亲——”她顿了下,“也得先有个对象不是?”

&ep;&ep;“哈哈哈……”众人皆大笑,平日里还能憋着,如今都喝了酒,便肆无忌惮起来,连裴长宁都纵情笑着。

&ep;&ep;林秋寒将头趴在桌上,不住地拍着桌面,再也说不出一句挑衅的话来。

&ep;&ep;“崔大夫,你还去过南疆?”邢鸣甚是佩服地问崔琰,那是连他都未曾踏足的地方。

&ep;&ep;“嗯。”

&ep;&ep;“那北边呢?向北你最远到过哪里?”有人接着问。

&ep;&ep;“戎狄雪域。”

&ep;&ep;“哇——”又是一阵惊叹,众人望着这个单薄纤丽的女子,由衷地赞服。

&ep;&ep;“你竟然去过世间最北的雪域!”林秋寒忘了方才之事,不可思议地看着崔琰。

&ep;&ep;不料崔琰却轻轻摇了摇头,“虽然世人都说那个苍茫的雪域是极北之地,可我爹说那一定不是世间的尽头,他还说,若是一直一直不停向北走,说不定就会走回到原点。可惜,我也已经十多年没有再远行了……”

&ep;&ep;裴长宁默然看着有些失落的崔琰:或许正是有了这样一个广博的父亲,才抚育出心胸如此开阔的女儿。

&ep;&ep;“嗨!”胡伯出声打断了陡然间出现的沉默,“还是姑娘家心细,哪像我们这些大男人,空着手就来喝人家喜酒了!来来来,喝酒……”

&ep;&ep;待到酒席结束,他们这桌人早已喝得东倒西歪,可还强撑着挤进新房闹新娘子去了,就剩裴长宁、林秋寒和崔琰还算清醒地踏着明亮的月色往回走。

&ep;&ep;夜幕沉沉,当空一轮圆月将清寂的街道照得雪亮,三个人缓步而行,散漫又自在。

&ep;&ep;“崔大夫,”正走着,林秋寒像想起什么似的,转了个身凑到崔琰身边,“你说咱都这么熟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ep;&ep;“你说。”

&ep;&ep;“呃……我也就八卦一下哈。”林秋寒生怕惹怒了她,但到底好奇心作祟,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问下去,“坊间流传你祖母去世后,崔府最值钱的翠玉佛就落入你手中,到底是也不是?”

&ep;&ep;闻言,崔琰忽地顿住脚步,面上晦暗不明,看得林秋寒心生不安,“那个……我就是随口问问,若有冒犯……”他直挠头,只得看向裴长宁。

&ep;&ep;裴长宁狠狠白了眼他,向着默然的崔琰道:“不必理他。”

&ep;&ep;不料片刻沉默之后,崔琰微微叹了口气,“他说得不错。”说着便径直走在前方。

&ep;&ep;万物可辨的清辉下,裴长宁与林秋寒迅速交换了眼神,二人都从对方脸上看见了惊愕。从一开始,不管流言如何逼真可信,他们都坚信这是中伤,何曾想竟是真的!

&ep;&ep;“真的?”林秋寒赶忙跟上去,厚着脸皮问道,“那人家也不算冤枉你。”回头又接到裴长宁锐利如刃的一瞥。

&ep;&ep;“怎么不是冤枉?”崔琰淡淡道,“翠玉佛的确是祖母赠予我的,不是私藏,也不是偷。”

&ep;&ep;一如既往清淡的语气,又透着不可忽视的倔强,唇边还挂着一抹笑,好似风轻云淡。

&ep;&ep;裴长宁凝视着她在月色下愈显柔润白皙的侧脸,眸色暗了又暗,她向来不在意任何流言蜚语,可谁说她心里就没有一丝委屈?

&ep;&ep;“那你把这东西藏哪了?怎么所有人绞尽脑汁就是找不到呢?”林秋寒一脸疑惑。

&ep;&ep;“佛么,”崔琰抬眼看了看四周,“自然是要普渡众生。”说着加快了脚步。

&ep;&ep;“什……什么?”林秋寒细细品着她的话,见裴长宁也是一脸茫然,只得紧跟着她,想问个究竟。

&ep;&ep;崔琰快走几步后,停在一座院落的门前,身后的两人亦止步,“庆余堂?”两人同时出声。

&ep;&ep;裴长宁走到崔琰身侧,“两年前,南临府一向以‘铁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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