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还没到家,单邪就接到电话,他脸色渐沉,言简意赅:“嗯,知道了。”

&ep;&ep;但他没有变道,仍旧往单家内部道路开去,紧握方向盘的手背青筋鼓起,暴露了他正在躁乱的内心。

&ep;&ep;私人道路宽敞静谧,钟意来时的落英缤纷,在冬日的压迫下被迫变身成毫无欣赏价值的杂乱枯枝。

&ep;&ep;余光扫过身旁气压低沉的男人,她面不改色,没有出声询问。哑巴么,问什么,都是多此一举。

&ep;&ep;回家后,单邪倒是主动开口:“我去市局一趟。”

&ep;&ep;钟意抬眼,大年初一被传讯去公安局,可不吉利。那边发现什么关键线索?还是……单邪的嫌疑没有解除?

&ep;&ep;单邪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沉郁的目光藏不住执着:“一一,在家等我……”

&ep;&ep;他抚摸钟意的长发,整理她的衣襟,每一个温柔的动作都在告诉她“不要妄想离开”。

&ep;&ep;目送黑色的桥车开出院子大门,消失在道路转弯处,钟意若有所思。

&ep;&ep;回来第一件事,钟意就是换下身上这套像是出席婚礼现场的衣服换下,整个人才完全从那股奇怪氛围里放松下来。

&ep;&ep;舒适的棉质睡裙套上身,一晚上没睡好的困意就跟着席卷而来。

&ep;&ep;本以为被传讯的单邪,此时坐没坐相地地戳在陈楚的办公室里,两条长腿支楞八叉地支在地板上。

&ep;&ep;陈楚:“你们家的案子真的是专门用来折磨我们的。”

&ep;&ep;单邪语气懒散:“这可是陈警官的职责。”

&ep;&ep;陈楚:“钟意呢?你真把她拘着了?”

&ep;&ep;“嗯。”单邪沉了脸:“她得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安心。”

&ep;&ep;“我觉得你可能是那什么,ptsd?”陈楚笑笑:“也难得有人能让你这么配合。”

&ep;&ep;单邪嗤笑:“这不是希望陈警官早日破案,洗清我的嫌疑么?”

&ep;&ep;陈楚“啧”了声:“早先没见你这么在意,不过我可提醒你,钟意那那姑娘可没那么好惹,你好好和她讲,别那么强硬。”

&ep;&ep;“不然……我可真得让你在这儿待上几天了。”

&ep;&ep;单邪给他一个凉凉的眼刀,冷笑:“我比你了解她。”

&ep;&ep;“行行行,说正经的。”陈楚突然严肃起来,“虽然我也不喜欢那小子,但你提供的监控还不能证明什么,你明白吗?”

&ep;&ep;他说的不是他的想法,而是基于一个客观的事实。他不希望对方好不容易渐渐好了起来,为了自己在意的人,真去做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ep;&ep;……

&ep;&ep;钟意补了一觉醒来,单邪还没有回来。

&ep;&ep;过年真的是件非常无聊的事情,不如工作。钟意叫张叔准备一杯咖啡送到楼上温室,准备看会儿书。

&ep;&ep;午睡初醒,头脑发蒙,钟意伸手推门时,突然发现眼前的门不是横拉的玻璃,而是白色房门。

&ep;&ep;抬起眼,原来自己不知道走过了,竟然到了四楼。她索然无味地抽回手,可单井然的那句话却再次毫不预兆地跳到她脑海里——

&ep;&ep;“嫂子,你想知道的都在那间画室。”

&ep;&ep;叠声一样不停在她脑海里重放,如同从黑暗角落里爬出的无数只魔鬼,试图以此来控制她的大脑。

&ep;&ep;理智的灵魂告诫自己,她不应该跨进属于大魔王的个人领地,可四肢却先一步背叛了灵魂,推开房门,往里一跨——

&ep;&ep;那天从细缝里透出的光芒陡然开朗,里面的景象争先恐后地撞进她眼底。钟意僵在原地,那些捣乱的“嗡嗡”声被驱赶开,最终化为尖利的耳鸣,使她整个人骤然清醒过来。

&ep;&ep;之前以为那一抹光亮,是从外照进的阳光,很明显,阳光没有那么显眼。画室里所有窗户都关着,灯光却亮如白昼。换气声徐徐,窗纱时有被扬起。

&ep;&ep;然而最夺目的是——墙壁上、画架里的无数副色彩缤纷的油画,画中少女眉眼生动,或笑或嗔,跃然纸上,都是同一个人。

&ep;&ep;每一副画面都不尽相同,甚至有的场景连钟意都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她在做什么。

&ep;&ep;一切总算清晰起来,为什么单邪总是用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为什么喝醉时会与自己撒一些似是而非的娇。钟意恍然,又觉得可笑,她以为的荒唐猜想,竟成了真。

&ep;&ep;是到了电视剧里,也会被说狗血的程度吧?

&ep;&ep;谁敢想当初满脸疤痕称得上丑陋的少年,会与商场上一手遮天的大人物扯上关系。

&ep;&ep;整个画室的画,色彩风格并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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