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严莫当然要和洛向阳过不去。

&ep;&ep;说起来是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明知道他有多护着家里的小妹妹,却不声不响地搞上手了,这算哪门子兄弟?

&ep;&ep;在卫生间门口踹那一脚都是轻的,要不是不好跟严晓芙解释,他还得再揍他一顿。

&ep;&ep;有一块的朋友问,“你妹跟向阳好你还不放心?”

&ep;&ep;“他也配!?”他捻灭烟头,语气不禁恶狠狠的。

&ep;&ep;朋友笑,“瞧你气个这劲,不知道还以为是抢你女朋友了。”

&ep;&ep;严莫踢开凳子转身走了,关于他拿妹妹当眼珠子的传闻吹得更响了。都说,要想接近严晓芙,得先过他哥这一关。

&ep;&ep;洛向阳就这样在严莫心里划到了捷足先登、见缝插针的小人一列。

&ep;&ep;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可怜、叫着他哥哥的女孩,突然就成了别人的女孩,这叫人怎么能不气?

&ep;&ep;夜里辗转反侧,白日里坐立难安,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似乎是被人挖走了一大块。

&ep;&ep;于是他给洛向阳也挖了个坑,一个几乎是所有男人都会遇到的坑。

&ep;&ep;且通常多半会栽。

&ep;&ep;果不其然,他带着严晓芙突袭,结果没叫他失望。

&ep;&ep;只是他缓过气来,没放松几天,情况又变了。

&ep;&ep;他忘了,没了洛向阳,还有别的男人。

&ep;&ep;那么多双饿狼似的眼睛,精光地盯着这好一块小嫩肉,前赴后继,在这种情窦初开的纯情年纪,哪怕他再像个凶神恶煞的老父亲,挡不住。

&ep;&ep;有的是人冒着被他胖揍一顿的风险,也要摘下这带刺的花。

&ep;&ep;再说,郎有情妾有意,就像落花流水,天经地义。

&ep;&ep;他拦着,不就是棒打鸳鸯的恶人?

&ep;&ep;所以,还得来阴的。

&ep;&ep;见洞就钻,男人的劣根性,十有八九经不住考验,挖个坑,有的甚至不用推,自己就跳进去。

&ep;&ep;这一招屡试不爽。

&ep;&ep;恐怕严晓芙怎么也想不到,背后是他替她斩断那一根根情思。

&ep;&ep;镰刀刃上寒光一凛,手起刀落,断于无形。

&ep;&ep;这怪严莫吗?怪。

&ep;&ep;但要严莫说,是严晓芙挑男人眼光太差。

&ep;&ep;如果是他,就不会是这样。后来事实证明,也确实是。

&ep;&ep;觉出不对,是在他屡战屡胜之后发现——她怎么好像越挫越勇了?

&ep;&ep;与洛向阳分手的时候,眼睛还肿了好几天,到后来,分手对她来说就仿佛如同家常便饭,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更别说掉一滴眼泪。

&ep;&ep;当真换人如换衣。

&ep;&ep;都说不清是那些男生太差劲,还是她渣。

&ep;&ep;辗转反侧,坐立难安,他不再轻举妄动了。毕竟初衷可不是把她培养成寻花问柳的情场老手。

&ep;&ep;进退两难的期间,家里来了个客人。

&ep;&ep;暑伏真是一年最热的时候,球赛放在露天操场里办,队友当即中暑两个,比赛中断,他提前回家。

&ep;&ep;烈阳烤着门前墙边的夹竹桃,没精打采地垂着头,院子里静悄悄的,有生命的没生命的都叫这温度烘没了脾气。

&ep;&ep;他进到厨房,拉开冰箱,手指触到奎宁水冰凉的金属罐,听到后院隐隐传来水花拍打的声音,凝神细听,是泳池,就像有人对着地面拧湿透了的毛巾,哗哗,一阵一阵的。

&ep;&ep;他拎着冷饮走近,男女嘻笑的声音在院廊里逐渐放大,女声是严晓芙,交谈内容听不清楚,应该是刻意压低了,像是恋人间的温言哝语。

&ep;&ep;步子不禁压轻,转过墙角,他没再走进。

&ep;&ep;泳池里泡着的两人,挨得很近。

&ep;&ep;他倚着墙壁,仰头灌一口饮料,任由金属罐沁出的水珠从指尖流到脖颈,顺着领口流下去。

&ep;&ep;不知是不是冰水喝得太急,脑仁蓦地抽疼一下,看着水里搂着严晓芙那人的那张脸,严莫只觉得怕不是自己造的孽,等来了报应。

&ep;&ep;否则他们兄妹俩口味怎会如此地一致。

&ep;&ep;那人正是隔壁学校新转来,最近风头正盛的新晋校草。

&ep;&ep;随着金属罐的一声脆响,泳池里挨到一块情意正浓的两人立即转过头来,活像一对惊弓之鸟。

&ep;&ep;严莫低头一瞧,原来瓶子在手心里已经捏折了。

&ep;&ep;他松了点力,站直身子,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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