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王办事员一再严肃地叮嘱林蔓道:“可别延期啊,现在上面查得严。”

&ep;&ep;林蔓连声答应:“放心,公安同志!我一定响应号召,遵守规定,决不给政府添麻烦!”

&ep;&ep;白秀萍也高兴林蔓顺利地办出了临时户口。她拿着证明看了又看。蓦地,她不舍地叹道:“才能留十天啊!”

&ep;&ep;林蔓亲昵地挽起白秀萍的胳膊,讲了些许宽慰的话。白秀萍的脸上又渐渐浮出了笑容。说话间,两人走出了公安大楼。

&ep;&ep;借口还有事情要办,林蔓和白秀萍在大楼门口分手。

&ep;&ep;白秀萍乘上4路车回“梧桐里”。

&ep;&ep;林蔓绕进了公安大楼后的一个无人巷子。

&ep;&ep;从早上醒来起,她的脑海中便总有一口挥之不去的棺材。棺材里装满了米面。她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棺材里的米面可以像随身空间一样,任自己拿取。

&ep;&ep;确认了周遭没人后,林蔓闭上了眼,开始尝试取米面出来。在脑海中,她抱起了一袋米。睁开眼,她倏地惊觉手中一沉。满满的一袋精米竟赫然落在面前。

&ep;&ep;林蔓想起了梦里对子孙们说的那番话。与其哭,还不如多烧些米面来呢!再联想到早上棺材就被米面填满了,林蔓判断棺材或许是和外界沟通的一个媒介。通过它,她可以将外面的东西弄进来。说不定,再通过它,她亦可以把东西运出去。

&ep;&ep;林蔓没再多拿米出来。生活在六十年代,身上得要有钱有票。现在看来,吃食上问题不大了,接下来得尽快弄些钱票在手里。

&ep;&ep;怎么弄?写了数十载年代文的经验告诉林蔓,可以用粮食换啊!黑市上,又或是各大粮店外,总会找到适合交易的买家。

&ep;&ep;林蔓向人问了路,往最近处的粮店走去。

&ep;&ep;徐汇区第四粮店外的人龙刚刚散去。今天是凭票领油的日子。每人一斤。为了不落空,天刚擦亮,粮店门口就排起了人龙。每人都希望可以打到油。

&ep;&ep;只可惜,事事哪能尽如人意。有人欢喜地抢到了,也有人沮丧地被告知油已经销完。后面的人听见前面的人说“没了”,顿时作鸟兽散,顷刻间,门庭若市的粮店外冷清了下来。

&ep;&ep;林蔓走进粮店时,有个瓜子脸的女人正站在柜前,柜后的营业员不耐烦地耷拉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女人的问题。

&ep;&ep;“同志,现在大米什么价钱?”

&ep;&ep;“2角昂尼1斤。”

&ep;&ep;“2角昂尼?老早不是1角昂尼1斤吗?哪能贵了伽西多(怎么贵了这么多)?”

&ep;&ep;营业员抬眼打量女人,嘴角撇出抹轻视的笑:“侬也晓得是老早了?嫌贵,到其他地方找便宜去。”

&ep;&ep;营业员的一句话,堵得女人气憋在了胸口,脸顿时涨得通红。

&ep;&ep;“称30斤。”女人掏出了棉布米袋。她终还是妥协了。出了这里,还能去哪儿买米?到处的营业员都是一张扑克脸。每个粮店的米也绝不会有第二价。

&ep;&ep;营业员接过米袋,开始称米。女人迫不及待地看袋里打出来的米。

&ep;&ep;“怎么里面掺了糠?”女人不悦。每次要完全把糠筛出去,她都需眯着眼睛坐在小板凳上一个多钟头。

&ep;&ep;“都是这种米,你不要算了!”营业员不客气地扔回了米袋。对于女人的满脸怒气,她睬也不睬,径直摊开了一份报纸,开始专心致志地看。

&ep;&ep;女人再不想受营业员的气了。哪怕换一个粮油店买米,得多花一两个钟头,她也无所谓。

&ep;&ep;她气呼呼地出了粮店。

&ep;&ep;林蔓听见了她与营业员的谈话,悄悄地跟了上去。

&ep;&ep;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没有走多远,林蔓看四周没什么人了,便快步到女人的身侧,小声说道:“同志,要买精米吗?”

&ep;&ep;第4章卖粮

&ep;&ep;“小姑娘,侬精米哪能卖法(怎么卖)?”瓜子脸女人压低了声音,警惕地问。

&ep;&ep;林蔓伸手进肩上背的布包,掏出了一小把米:“2块一斤,但要搭票,粮票、布票、工业券都行。”

&ep;&ep;在六十年代,饭店里吃饭要粮票,买家具锅碗瓢盆要工业券,就连买盒火柴都要凭火柴票。林蔓不缺粮食,单单缺票。

&ep;&ep;“呦,伽(这么)漂亮的大米。”瓜子脸女人眼放亮光。许久没见过这样好的米了。晶莹白润,透着米香。粮店里的米大多掺了糠,哪怕是黑市上难得一见的精米,也都是沉得发霉的碎米,而且价格贵得要命,起价5块一斤,和这个根本不能比。

&ep;&ep;“你该清楚,这样的米,可有钱也难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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