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白雾蒙了玻璃墙,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一团人影分作两个,哗啦哗啦的水声挟带欢笑荡漾在洗浴间,不到一会,二又合为一。

&ep;&ep;云散,下弦月皎洁明亮,似挂在黑幕上悬停的海盗船。

&ep;&ep;坐海盗船的情侣通常都要和彼此牵手,联通勇气以宽慰彼此。

&ep;&ep;他们手勾连着手,一前一后摇晃手臂,荡到不能再升起的高点,又收回到低点。一个来回后,两人便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ep;&ep;沿街的小吃店溢出米粉的香气,食客嗜好酸辣口味,酸萝卜和食醋,小米辣和油辣子,额外放了炒黄豆和新鲜薄荷,其余配菜又七七八八扔碗里不少。

&ep;&ep;爆辣爆酸,汤底却有一股清爽,吃一口就上瘾。

&ep;&ep;晏筱的馋虫骚动,舌根盈满口水,眼睛盯着大碗米线转不动了。

&ep;&ep;“吃个宵夜?”

&ep;&ep;她疯狂地点头认同。

&ep;&ep;周过点了一份大份米线加鸡腿的套餐。

&ep;&ep;他用筷子把炖得熟烂的乌鸡腿夹散,向晏筱的碗里夹了一块鲜美的瘦肉。

&ep;&ep;她吃得忘乎所以,连面前筷子从哪里来都分不清,只知道云南米线真是太好吃了。

&ep;&ep;对面的人打了个电话,中途出去了一趟,拿回一串贴数字的钥匙。

&ep;&ep;周过体贴地递过去纸巾,帮她揩掉嘴角的香菜。

&ep;&ep;晏筱饿了一整天,刚吃完第一顿饭。胃里饥饿和饱食转变太快,发出抗议的阵痛。她揉着肚子站起来,吃饱的腹部漏出一圈可爱的小肥肉。

&ep;&ep;“里面只有米线吗?”他好奇地上手摸了一把。

&ep;&ep;“嗯,今天只吃了米线。”她不假思索回道。

&ep;&ep;那人愣了一下,用手掩饰着,自嘲般地笑了。

&ep;&ep;他们从大路拐入一处僻静街道,穿行了两个路口,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区门口。

&ep;&ep;“周过你请了几天假?我只打算在这里待十四天。”

&ep;&ep;他没有答话,继续向里面前进,走进某个单元,迈步走上楼。

&ep;&ep;“周过我最多再待七天。”

&ep;&ep;“我辞职了。”

&ep;&ep;这次轮到她震惊,没想到周过轻易扔掉了事少钱多的铁饭碗。

&ep;&ep;“短租这种房子很贵,我们只是来旅游,你没有必要......”晏筱在惊讶后继续劝道。

&ep;&ep;“是啊,只是因为旅游就短租这种房子当然不划算。”他转着钥匙开了门,把两人的行李都搬进去,邀请她进门。

&ep;&ep;周过随手把钥匙扔在玄关柜子上,从背后抱住晏筱,脑袋腻歪地贴上颈部。

&ep;&ep;“所以这是——我家。”

&ep;&ep;刚才那场玩闹还没结束。

&ep;&ep;他感情真挚地说着,“谢谢你担心我的钱,但你应该换个其他的东西关心。”又借漆黑一片的环境掩护,露出犬齿,偷袭了晏筱的后颈。

&ep;&ep;那是颈椎和胸椎连接的地方,肉质往往最肥嫩诱人。

&ep;&ep;错不及防被人咬了一口,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后面。

&ep;&ep;周过趁虚而入,剥开裤扣,直接擦着柔软小腹向下摸索,手指划过蜷曲的毛发,发出一片沙沙的响声。

&ep;&ep;“对不起。”昏暗中,那人的话因深呼吸而有短暂的停顿,“给我点时间,把之前的份补回来好吗?”

&ep;&ep;晏筱的心软掉了。

&ep;&ep;......

&ep;&ep;白蛾子骚扰着厕所门口那萎靡的灯泡,它看起蔫得不成样子,在这里站岗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ep;&ep;周过把手里的随身听砸到木窗棂框住的玻璃窗上,正好打破填补漏洞的报纸,飞入屋里。

&ep;&ep;机器质量很好,除了掉落几个碎片以及多了数道裂纹外,仍坚持大声朗读着高中英语词汇。

&ep;&ep;“艹,哪个王八蛋!”屋里那人被这声吓到,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幻肢又萎了下去。因此,放开了掐着女人脖子的手,大声向外面宣泄愤怒。

&ep;&ep;“你爷爷!”

&ep;&ep;在今天打赌之前,周过和她只是一清二白的同学关系。作为外人,他没有资格和权力干涉别人的选择。他捏着拳头目送他们走进去,气得想立刻抛下承诺自己一个人回去。

&ep;&ep;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ep;&ep;他托腮坐在鸡圈的对面听英语,每把音量调高一档,房间里的声音又马上盖过去。

&ep;&ep;当然,主要是黄毛一个人的骚话,还有细碎的木质床架吱呀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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