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叶泽仪睡着了。

&ep;&ep;江衡帮她换了新的床单和空调被,给她清洗完身体,她就已经觉得困倦,换了一套睡裙入睡。

&ep;&ep;那杯橙汁她到最后都没有喝。

&ep;&ep;江衡无奈地叹了口气,拿着被弄脏的衣服和床单轻手轻脚地出门,去阳台洗衣服。

&ep;&ep;他把衣物塞进全自动洗衣机里,用的是薰衣草香气的洗衣液,叶泽仪很喜欢这个味道。

&ep;&ep;做完这些,江衡又回到了叶泽仪的房间,她抱着被子,一半身体盖着被子,一半身体露在外面,睡得很熟。

&ep;&ep;江衡坐到床边,帮她把卷上去的睡裙拉下来。

&ep;&ep;他准备把橙汁拿出去,却被挂在床对面墙上的相框吸引了目光。

&ep;&ep;那是个奇怪的相框,里头装的既不是照片,也不是油彩画什么的,而是一张裁剪过的彩印,那上面印着新闻,是从网络上截图下来的新闻。

&ep;&ep;他拿着杯子在相框前面站了一会儿,长久地凝视着那条新闻。

&ep;&ep;房间里空调运作的声响在这时候格外明显,江衡有种错觉,也许灰尘落在地上,他都能听见。

&ep;&ep;他好像还处在不久之前被叶泽仪掐着脖子的处境当中,血压升高,头晕耳鸣,窒息的感觉淹没了他。

&ep;&ep;为了防止自己发出声音,江衡努力回过神离开房间冲进浴室,之前的干呕感涌上来,他扶着马桶缓了好一会儿。

&ep;&ep;等他稍微好了一点在洗漱池用冷水洗脸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注意到脖子上的掐痕已经变得很明显,隐隐有青紫的迹象。

&ep;&ep;因为是夏天不好遮掩,稍微有点难办。

&ep;&ep;不过,就算他干脆说是叶泽仪生气掐的也没关系,叶兰和江父都不会生叶泽仪的气,还会跟他说让他多担待点。

&ep;&ep;他们对叶泽仪就是会这么无底线的纵容,包括他自己也是一样,他会无条件站在叶泽仪这边。

&ep;&ep;这种诡异的、病态的纵容,并不是先天就有,而是慢慢形成的。

&ep;&ep;一切都是从两年前的夏天开始的。

&ep;&ep;他和叶泽仪初中才成为家人,他初二叶泽仪初一,最开始的两年一切正常,他们一家人慢慢磨合。

&ep;&ep;那时候的叶泽仪性格活泼开朗,对父母也温柔顺从,她几乎不发脾气,绝对不会当面呛声江父,更不会直接把饭桌打翻。

&ep;&ep;但那不是真正的她。

&ep;&ep;叶泽仪初叁暑假的时候,有劫匪入室抢劫。

&ep;&ep;江父因为生病了在医院需要照顾,其实那不是什么重病,但他是个软弱幼稚有时候根本拎不清的男人,非要叶兰在医院守着他,江衡那天在朋友家过夜。

&ep;&ep;隔壁的郑云阿姨碰巧要上班,两个女孩子刚好作伴,郑警言那天晚上和叶泽仪一起睡作伴。

&ep;&ep;劫匪在凌晨的时候闯进来,他已经盯了这家很久,偷完东西后就潜入了叶泽仪的房间。

&ep;&ep;江衡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当时的详细经过,除了做笔录那天,叶泽仪从来没有连贯地详细地说过那件事。

&ep;&ep;他只知道叶泽仪和劫匪僵持了很久,郑警言找到机会报警了,警察来的很快,她们被顺利营救。

&ep;&ep;在扭打中叶泽仪好像撞到了头,一开始大家都没发现,后来才去医院缝了几针,好在头发遮挡住了疤痕。

&ep;&ep;那天晚上他接到江父的电话赶到警察局的时候,叶泽仪坐在椅子上裹着大毛巾抱着郑警言,脸色很苍白,她们俩都在发抖。

&ep;&ep;她们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赶来的郑云也好,叶兰江父还有他也罢。

&ep;&ep;只有她们两个紧紧依偎,就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ep;&ep;啊,对了,那天负责做笔录的警官是——盛宜朗。

&ep;&ep;那个案子闹得很大,在互联网时代,只要有足够吸睛的噱头,消息传播的比什么都快——在现场一片混乱的时候,有媒体拍摄了叶泽仪衣衫不整的视频,编辑成新闻未打码发到网上。

&ep;&ep;叶泽仪被迫接受成千上万的评论,被人品头论足,那中间有善意怜悯的评论,还有很多恶心刻薄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词汇言语,江衡看一眼都觉得怒火中烧,那些话,来自于和他同一性别的男人们。

&ep;&ep;他们说,“这个长相……不怪小偷劫着财突然要劫色。”

&ep;&ep;他们说,“是我我也忍不住啊。”

&ep;&ep;他们说,“谁能拒绝一个青春花季少女呢?”

&ep;&ep;他们说,“哥们不行啊,怎么就被抓住了。”

&ep;&ep;他们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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