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ep;&ep;成全别人总要有所牺牲,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给自己的伟大点个赞。

&ep;&ep;迎面碰上个宫女,服饰样样都是时兴的花样,朝江窈欠身行礼:“奴婢流珠见过殿下。”

&ep;&ep;“免礼。”来人自报家门后,江窈才依稀想起来她这号人,寿合宫的掌事姑姑。

&ep;&ep;“您是要去瞧太后娘娘吗?”流珠这话有些唐突。

&ep;&ep;“不是。”江窈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寿合宫,她心里头装着事,只好推委道,“我改日再来给皇祖母请安。”

&ep;&ep;“恭送殿下。”流珠目送江窈的背影渐行渐远后,脚步一转,朝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ep;&ep;御花园的假山深处,穿一身太监服饰的人在反复踱步。

&ep;&ep;“赵公公,”流珠唤道,“可是长信宫传来什么吩咐?”

&ep;&ep;“你可算来了。”赵振东听到声音后眼睛一亮,急忙转过身,声音压得很低,“淑妃娘娘说,肃王殿下被建章公主使了这么大个绊子,这事儿她至今记挂在心里头呢。只是这小蹄子背后有人撑腰,就好像那天上鸟雀一样,想让她凌空扑腾不起来,总要先折断她的羽翼。”

&ep;&ep;第28章

&ep;&ep;广阳王府和定国侯府赐婚旨意下来的这天,江窈从凤仪宫侧门溜出来,她怀里抱着个粉彩长颈的白瓷瓶。

&ep;&ep;穿过一条冗长的宫道,她身上披一件杏色大氅,逶迤着轻盈的裙裾,行云流水般的身段,消失在宫道的尽头。

&ep;&ep;谢槐玉刚从御书房出来,他今日进宫来是为了来年春闱章程的事宜,同时也要将拟出的监考官名册给光熙帝过目。

&ep;&ep;光熙帝一如既往的对他连连称赞,即便是当真想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错处来。

&ep;&ep;如他意料之中,光熙帝最后连建章公主的事都没有和他计较,甚至嘱咐他,待建章公主回国子监读书后,待她要一视同仁,既表彰着皇家与民同乐的风范,又能多少约束着建章公主,这才是严师表范。

&ep;&ep;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是这个道理

&ep;&ep;光熙帝说到动情之处,不忘有感而发:“不然照建章的性子,她迟早得给你把篓子捅到天上去。”

&ep;&ep;可见光熙帝在严父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还想拉着谢槐玉一起一去不复返。

&ep;&ep;至于建章公主如何才肯回国子监继续念书,这一点上光熙帝和他同样心照不宣。

&ep;&ep;江窈刚踏进倚梅园的第一步就开始后悔,宫人们的当差效率实在是表面文章,宫道上积雪都清理的干干净净,偏偏倚梅园里头维持着纯天然原生态。

&ep;&ep;其实宫人们被她甩这个锅也很冤枉,光熙帝早年间附庸风雅时总喜欢带着个小宫女四处赏玩,专挑诗情画意的景,一切都得维持原汁原味。

&ep;&ep;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的劣根性在光熙帝身上展露无遗,要不是郑太后在上头压着,恨不得整天溜达到宫外头养个外室才好。

&ep;&ep;江窈一手提起裙裾,深一脚浅一脚,硬是被她踩出一条道来。

&ep;&ep;果然应了那句老话,这世上先有走过的人,后有条条通罗马的路。

&ep;&ep;可是这样一来,就苦了江窈的鞋袜,冻倒是不冻,就是黏湿湿的裹在脚上难受得紧。

&ep;&ep;江窈解开绶带上的红绳穗子,上头挂着一枚银剪子。

&ep;&ep;前两天她便将赏梅的事挂在嘴边,奈何一向聪慧的解语花连枝,这回却没能领悟出她话里的真谛,枉费她每次出宫都带着连枝在身边耳濡目染栽培这么久,也不知道哪一日才能彻底根除连枝心里的糟粕封建思想。

&ep;&ep;银剪子在她指间轻快的飞舞,她顺利剪下垂在她眼皮子跟前的两条红梅细枝。

&ep;&ep;稳稳当当的插进白瓷瓶里,煞是风情万种。

&ep;&ep;她手上这件瓷瓶又叫做梅瓶,是她半个月前便未雨绸缪命人烧制的。

&ep;&ep;自古以来,梅瓶都是因为瓶口的窄小能插梅枝而得名。造型挺秀、俏丽,被认为是天下第一器型。

&ep;&ep;谢槐玉鬼使神差的负手站在檐下,看着倚梅园里头的那一道身影。

&ep;&ep;光熙帝有心要小公主继续回国子监读书,却又不肯拉下脸唱这个黑脸,大手一挥,将这个差使交到他身上来。

&ep;&ep;谢槐玉秉持着君令不可违的宗旨,自然要事事都将小公主摆在第一位。

&ep;&ep;玉一样白嫩的颈边,一对翡翠坠子随着江窈的动作微微摇曳,她抬高的云袖下滑,露出一段皓腕,谢槐玉在那一瞬间想到金銮殿飞檐上积着的雪,朝朝暮暮,日出日落,都会有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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