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青年男子一身暗云纹墨衫,衬得身姿挺拔颀长。

&ep;&ep;他比裴元志长得还要俊美几分,一双飞凤眼,因目光太冷,让人不敢直视。

&ep;&ep;郁娇想起前世,唯一一次同楚誉说话的那一天。

&ep;&ep;那天是上元节,身为林婉音的她,以裴元志未婚妻的身份,跟着裴元志进宫赴宴。

&ep;&ep;宴席过后,皇上传裴元志去御书房说话,她只好独自一人在御花园的一处亭子里闲坐,等着裴元志。

&ep;&ep;楚誉那时,从不远处的一个假山洞里,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像是醉酒了。

&ep;&ep;因为,他的手里还捏着酒壶。

&ep;&ep;他走上一座九曲桥的时候,居然趴到栏杆上看河中水草上的残雪。

&ep;&ep;大半个身子都探到水面上去了。

&ep;&ep;栏杆低矮,他个子颀长,偏又晃晃悠悠的站在那儿,看着让人心惊。

&ep;&ep;她想起娘便是因醉酒落水而亡,便喊了他一声,提醒他喝醉了不要站在水边。

&ep;&ep;原本一脸怅然的楚誉,听到她的声音,转身来看她,眯着醉眼怒道,“自己都是个活不长久的人了,管他人闲事做什么?”

&ep;&ep;当时的她,被他的话吼得愣怔了,她记得不少人都说他脾气不好,想着,真是好心没好报,便没再理他,快步离开了那里。

&ep;&ep;现在想想,当时,他为什么说,她是个活不长久的人?

&ep;&ep;他知道了些什么?

&ep;&ep;还是,醉话而已?

&ep;&ep;可那句只有林婉音和他知道的对话,她没法问他。

&ep;&ep;这个人,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是个狡猾如狐的人。

&ep;&ep;刚才在茶楼里的随意一瞥,她现他的目光,仿佛能将她看个透测似的。

&ep;&ep;她在他的面前,无处遁形。

&ep;&ep;这人,很可怕。

&ep;&ep;“王爷想问什么?”郁娇平复着心情,不卑不亢地抬头看他。

&ep;&ep;之所以要抬头,是因为,她这个身子还不到十四岁,只是个小丫头,身板儿娇小,还没有长开。而楚誉,却已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他高出她一头还要多。

&ep;&ep;他走到她两尺之距站定,她不得不这么抬头看他。

&ep;&ep;“你是谁?”楚誉忽然清冷开口,目光如剑,直直盯着郁娇的双眸。

&ep;&ep;郁娇身子一颤,脸色微变。

&ep;&ep;“问你话,为什么不说?”他袖子一甩,一柄薄如蝉翼的三寸小刀,抵到了她的脖子处。

&ep;&ep;她的皮肤很白,吹弹可破,更显得一头秀,黑如墨缎,一双大而清澈的杏眸,静静看着他,幽深如井水,她仰头看着他,半丝儿眼睫都不眨一下。

&ep;&ep;她,胆子很大,居然不怕他。

&ep;&ep;楚誉眯了下眼。

&ep;&ep;郁娇很快就恢复了神色,微微牵了下唇角,平静说道,“王爷刚才还喊着小女为郁四小姐,怎么又问小女是谁?小女不知该怎么回答王爷的问话。”

&ep;&ep;“你最好说实话,这世上,还没有哪个人,敢在本王的面前耍手段。”

&ep;&ep;“我说什么实话?”

&ep;&ep;“你不是真正的郁四小姐,她在哪儿?你杀了她?”

&ep;&ep;“不,我就是郁四小姐郁娇,如假包换。”

&ep;&ep;楚誉忽然一笑,“郁四小姐那天落水,是本王救的她,她落水时惊慌着乱喊乱叫,远没有你这般镇静,说,你是谁?为什么顶替她?”

&ep;&ep;原来,楚誉就是那个过路人?

&ep;&ep;他救了她?

&ep;&ep;郁娇的脑海中,忽然涌出一些片断。

&ep;&ep;那天晚上,她被人从水里捞起来时,肩头上的衣衫在拉扯之下被扯开了,露出了左肩头上一块指甲大小的烫疤,像一朵梅花。

&ep;&ep;救他的人,举起夜明珠看她的脸时,还瞥了那朵梅花一眼。

&ep;&ep;“我的肩头处有块烫疤,型如梅花,是小时候就留下的印记,你要不要检查?”郁娇郎朗回道,伸手一指左肩头处看向楚誉。

&ep;&ep;楚誉在八岁那年得了一种怪病,吸入女子身上的气息,或是跟女子耳鬓厮磨,就会浑身抽搐,起疯癫来。

&ep;&ep;因为有这种病,他虽然已过了十八岁,也没法纳妃,也没有小妾通房丫头,而且,据说他的府邸里,是清一色的男子。

&ep;&ep;现在,他敢质疑她,她不介意,让他在大白天时疯,只要他敢靠近她。

&ep;&ep;郁娇神色不惊,淡淡看着他,而右手,已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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