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睫毛上噙着泪珠,合上眼笑道:

&ep;&ep;“可怜见的,我都不舍得欺负你了。”

&ep;&ep;翌日清晨。

&ep;&ep;周冀先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李崇云微红的喉结上伤口。

&ep;&ep;伤口已经结痂,微微泛着红痕。

&ep;&ep;他呆了片刻,好奇地摸了摸伤疤和喉结。

&ep;&ep;喉结突然上下滚了滚。周冀连忙缩回手,闭上眼。

&ep;&ep;李崇云笑道:“有些地方,别乱碰。”

&ep;&ep;周冀踢了他一脚,刚准备起身,却被李崇云单手按回榻上。

&ep;&ep;“你以前养过叫小黑的狗?”

&ep;&ep;“你怎么知道?”

&ep;&ep;周冀刚醒,口干舌燥,见李崇云端了备在床头的一壶水给她,连忙接过仰头便喝。

&ep;&ep;“慢点,免得又呛到。”李崇云拍拍他的背,“来了半日,我倒没看到昭阳殿有狗。”

&ep;&ep;“小时候被老五打死了。”

&ep;&ep;周冀抹了把嘴,揉了揉宿醉的额头,努力回想,也只能想起自己和李崇云吵闹要走来着,疑惑念叨,“我怎么又睡这儿了。”

&ep;&ep;李崇云盯着他锁骨下的一抹雪白肌肤,喉结滚了滚。

&ep;&ep;“你有些自知之明。”周冀晃了晃脑袋,找回些神志,冷眼瞪他,“以后少说些有的没的,婆娑门一个字都不许提!”

&ep;&ep;“哦。”

&ep;&ep;“我走了。”

&ep;&ep;李崇云抓住他的手腕。

&ep;&ep;“又干嘛?”

&ep;&ep;“帮我,解个手。”

&ep;&ep;“哈?”周冀脑袋嗡嗡响,“你再说一遍?”

&ep;&ep;“一只手,不方便。”

&ep;&ep;“不方便你也得自个儿方便啊!”

&ep;&ep;“昨个方便时系了个死结,现在一只手解不开了。”

&ep;&ep;周冀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我叫个太监来。”

&ep;&ep;李崇云:“你先帮我解开。”

&ep;&ep;周冀:“……”

&ep;&ep;“我帮你!”

&ep;&ep;突然破窗而入的七杀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要去解李崇云的襟带,被李崇云一脚踹翻。七杀鲤鱼打挺一跃而起,再次扑向李崇云。

&ep;&ep;李崇云抓住七杀肩膀,借力使力将他推开,回头,却发现周冀已经溜了。

&ep;&ep;一盏茶后,周冀回到自己房中,更了衣,重新束发。

&ep;&ep;七杀鼻青脸肿地回到他屋中。

&ep;&ep;周冀没忍住笑,“明知打不过,逞什么强。”

&ep;&ep;七杀气鼓鼓地蹲在他脚边,“就是看他不顺眼。”

&ep;&ep;周冀安静地拍了拍他头上的灰尘:“陈瑞书,你比你老子强。”

&ep;&ep;七杀愣住。

&ep;&ep;太久没有人叫过的名字被藏在黑暗中,头上落上的灰似乎被手轻轻拂去,露出昔日血红的伤疤。

&ep;&ep;五年前的血河之战,他父亲陈路平作为楚国左将军带兵杀敌,却反在燕军宣布止战之后,被副将杨成诬陷勾结燕军,父亲不忿不甘,在狱中咬舌自尽。只有他带着母亲侥幸逃了出去,成为流亡的罪人。

&ep;&ep;杨成被二皇子周钰举荐为左将军,将楚国连连战败归咎为右将陈路平叛变,陈家被诛了九族,成为举国声讨的叛臣贼子。

&ep;&ep;惨遭变故,母亲哭瞎了双眼。他们流亡途中,也三番几次险些被搜查他们的楚军捉到。

&ep;&ep;直到他们流落到柳州,在同行的渡船上,遇见周冀。

&ep;&ep;他曾见过周冀,在楚王举办的国宴席上。

&ep;&ep;昭阳殿下容颜,实在过目难忘。

&ep;&ep;在宫中,无论五皇子说什么不中听的,昭阳总是一副好脾气的温和模样,文静端庄,细声细气不多话。

&ep;&ep;那时他还和好友顾景烨,将他唤做公主殿下。

&ep;&ep;他也只是笑笑。

&ep;&ep;周冀在宫中无权无势,陈瑞书担心他会抓了他们去向楚王邀功,自然不敢声张,分离后以为与他再无相见的可能,可就在当晚他们在下榻的客栈被楚军围攻时。一身材矮小的黑衣人手持银剑,将他们带出了包围。

&ep;&ep;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手刃了数十人,全身上下竟无一滴血迹沾染。待他们来到安全处,周冀摘掉面巾,朝他笑。

&ep;&ep;即使被救,陈瑞书仍然害怕。

&ep;&ep;眼前微笑之人,笑得温和慈悲,可被血泡得太久,整个人都弥漫着死亡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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